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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凰沒有出聲,縮在他身旁聽他娓娓訴說過往,那一場生死跌宕。
“那時年少輕狂,自恃武功高強,並沒有想過要逃跑或者發訊號請求同伴支援,硬是想憑藉自己的一己之力來挫敗面前的二十多把彎刀,想著此戰若勝便可在父親面前好好吹噓一番的。”他忽而長嘆出一口氣,像是極為懊悔,“那次的魯莽讓我付出了斷掌的代價。”
曦凰低頭,這才看清他右手掌上貫穿左右的一條深刻傷疤,十分駭人。
“若不是卓如偷偷跟著我,恐怕我早就去投胎了。”
曦凰也認為他太過莽撞了,即便是她自己,在十歲的時候也決然不敢以一人之力來對付二十幾個夷族強兵的。
“既然師叔跟著你,為何不早一步勸你不要離開?”她問出心中疑惑,定定看著他在火光中半側的臉孔。
篝火中的木柴爆裂出一聲大響,星火被風吹的飛揚起來,在夜空下旋轉。
“他自知勸不住我,所以只能在後面跟著我,避免我捅出什麼簍子。”他自嘲般的笑道,“那次他傷得很重,我偷偷聽軍醫說的,他身上有十八處刀傷。”往事歷歷在目,那些刀光劍影迄今想起來還是如此清晰,滿天的鮮血,是自己的還是他的或許是敵人的,再也分不清。
肩上忽而一沉,他回眸,看見曦凰不知什麼時候一掌搭在了他的肩上,以目光鼓勵他。
他低低笑出聲,“你也不用安慰我,這些年我早檢討過自己了。現在的我也不是十多年前那個愣小子了。”
曦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是呀,現在就改你來保護師叔好了,師叔那麼好看,是要別人來保護的。”
鳳昀朗聲笑道,“拜託,你師叔那麼強,還需要我來保護麼?”
他無意的一句話莫名觸動她的心絃,讓她想起昑葵一掌刺入他心口的時候,那種驚惶,那種山崩地裂的感覺。
他不是神,也會錯手,也會失敗,那時可有人能保護他,讓他依靠?
鳳昀似乎沒瞧出她的恍惚,又說道,“卓如不喜歡別人看到他的樣子,一直戴著帽子,怎麼現在一點不避諱了,真奇怪。”
曦凰回過神,不以為意的笑道,“大概是我說他了吧。”
“哦?”鳳昀好奇,“你說他什麼了?”他說過夜箴好多次,也沒見他理過他的話。
曦凰望著火焰,眼瞳中是一片絢爛的光芒,“我說我還是喜歡您不戴帽子時候的樣子。”
天地盡頭,綻現出第一縷晨光,刺破黑暗。
鳳昀和曦凰來到帝都的時候已是五月初,這是曦凰第一次來到帝都難免被那氣象莊重的城門震了下,舉目望了半晌後被日光照得有點目眩。
“需要我送你到家門口嗎?”鳳昀牽著馬與她一同走入城門。
曦凰打量了眼人來人往的街頭,回眸看他,笑問,“我師叔他告訴你我家在哪裡了麼?”
鳳昀搖頭,“那你願不願意告訴我?”
他以為曦凰不會拒絕他,誰想曦凰卻朝他搖頭,促狹笑道,“暫不告訴你,反正咱們總會再見的。”
鳳昀挑眉,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不相信我?”
“信,信,走吧,快點回家。”鳳昀笑道,擺手催促她快點走。
“好,後會有期。”曦凰牽著馬朝他搖了搖手。
鳳昀看見她逐漸走遠,這才牽著馬往與她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安國侯府在帝都很有名,曦凰隨便在路上找了個人問就摸到了門口。
安國侯府的門第很煊赫,曦凰快晃到門口的時候,遠遠就瞧見有許多人抬著大箱子進出府中,四周圍了一圈禁軍,以防止行人靠近。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站在路邊駐足良久也不見人流稍退,只得走到一個賣瓜的小攤前詢問。
“這天大的事兒姑娘居然不知道?”老闆娘是個四十多歲的婦人,頭上青巾扎發,一身布衣,幫人挑黃瓜的時候手腳很麻利,就是說話時候嗓門有點大。
“恩,我剛從外鄉探親回來,實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曦凰微笑說道。
一筆生意做好,老闆娘也閒著無事,見曦凰長的標緻,講話談吐有禮,也樂意與她攀談,“前些日子皇上下了賜婚的旨意,這安國侯府的兮月郡主不久後就要成為太子妃了。”
曦凰聽後楞了下,心中由衷歡喜,都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次回來正好能參加姐姐的婚禮,她回頭指了指門口來往的那些人,又問,“他們是宮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