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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陽從來沒有對夜箴那麼失禮過,而為了曦凰她卻大聲責問了夜箴,可他的回答只是沉默,面無表情的不發一言,逼得昭陽差點忍不住要同他動手。
曦凰聽她提到夜箴時終於眨了眨眼,彷彿恢復了點力氣,她抬起頭看向昭陽,見她袖子底下露出半張紅貼,終於恍惚一笑,“送來喜帖了嗎?給我吧。”她朝昭陽伸出手,廣袖垂落榻前,消瘦蒼白的五指幾乎握不住一支筆,卻穩穩展開在她面前。
三天滴水未進,磨盡了她周身光華,只餘下了一絲微弱氣息,昭陽狠狠咬了唇,不甘不願的把紅貼塞到曦凰手中。
曦凰捧住那封紅貼,很普通的帖子,即不描金也不繪花,不像是鳳南王府廣發出去的喜帖,因為它實在太過樸素。緩緩開啟帖子,那幾行墨筆黑字是他的親書,這輩子她看過無數名家手札,字跡墨寶,唯獨他的字是自己會細心臨摹的。她手指慢慢撫過那些峻拔遒勁的字,極其輕柔認真,彷彿從這些字上可以感受到他運筆的力道。她捧起紅貼覆面輕嗅,帖子沒有熨過香,上面只有徽墨的味道,但曦凰卻從苦香中聞到一縷藥香,似乎是他寫字時衣袖不經意間掃到的,淡若微縷的味道被她輕易捕捉,只因這已銘刻在心,化灰不忘。
蒼白的唇上噙出一朵微笑,僅僅此刻與他氣息相貼便已經足夠了。昭陽終於不忍看她痴憨的摸樣,轉過頭去偷偷拭淚。
“昭陽,不要難過,他……是為我好。”紅貼下傳出她喑啞卻淡淡含笑的聲音。
“好什麼!丟下你卻去娶了別人,這也算好!”昭陽握住雙拳,背身低吼。
“真的,他只是為我好。”笑聲中濃稠到化不開的哀涼,可嘆再多繾綣恩愛到頭來還是悲喜成灰。
他的所作她懂,他要自己斬斷與他的過往,堅強的活下去,或者一個人一旦有了恨便不會輕易死去吧。所以他寧願娶了別人,讓她來恨他。
真的好傻,傻到曦凰想笑,彎動唇角時候卻不妨有鹹澀沾了舌尖,原來人在笑得時候也會落下這大滴大滴的淚來,她用袖子抹去眼角溼痕,伸手扯了扯昭陽衣袖,“幫我送賀禮給他吧。”
昭陽僵了背脊,不肯鬆口答應,曦凰又哀哀低聲求了她幾次,終於使得她潰敗下來,“還要送禮給他,你,你到底在想什麼?”昭陽氣得跺腳,卻也不忍心再多責問她。
“婚禮就在後天吧,他穿上喜服的樣子一定很好看。”多少次的夢裡奢望,與他紅妝相對,此刻他終於著上婚衣,可惜那新娘卻已不是她。
秋意中沾帶上點點金粉喜紅,鳳昕與夜箴的婚禮排場奢華,皇上親臨鳳南王府,百官來賀,喧天喜樂傳動帝都四方。
天空中煙花絢爛,庭院深處月影流光,昭陽翻過鳳南王府的牆頭,悄無聲息的潛入後院,見到夜箴時,他穿著禮衣喜服坐在桌邊,身後堂上貼有大紅囍字,一對龍鳳花燭靜靜燃燒,滴下的油燭像是離人的淚。
“這是曦凰給你的賀禮。”昭陽放下兩樣東西,看也不看夜箴一眼,轉身翻窗離去,秋風灌入,將堂上燈火吹得搖曳明滅不定。
他開啟那隻樸素的檀木匣子,水色絲緞上躺著一柄紫玉笛,他取出笛來,笛尾吊墜的那枚金蝴蝶在燭光下熠熠閃爍,似欲振翅而飛。他看著這支笛子,呆呆的怔忪良久,心口寸寸糾起,疼痛泅散漫延開來,鬱郁難舒,不管曦凰恨他也好,怨他也罷,他都無話可說,畢竟是他負約在先。
他將笛子小心貼身藏好,又開啟那隻泥甕小攤,揭開封蓋的一瞬間,有異香從壇口飄出,這是……
身後珠簾拂動聲響,除卻喜冠髮簪的鳳昕立在門旁靜靜凝望住他的背影。
“我,出去一下,你先睡吧。”夜箴抱起那隻罈子,越窗而去,衣襬曳過窗欞,紅衣身影頃刻消失在夜幕中。
一室喜紅,獨留佳人空對窗。
“小白,你看,天上有煙花呢。”曦凰睡倒在冰涼的地上,靠枕在小白軟軟的身體上。窗戶一扇扇的大敞著,無數煙火騰空升起,綻放天際,所有光輝流螢似乎都映在了她的一雙眼中。
小白用爪子梳了梳鬍子,滴溜溜的大眼睛眨了又眨。
“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間如夢,一樽還酹江月。”她拿起手邊酒樽,傾壺就口倒下,酒入愁腸,凝作相思淚。
卻此同時,鳳南王府後院偏僻的柴房內亮起點點燭光,他用杏酒點作晚燈,坐在萬千燈火的縈繞下。甘釀瓊醴,杏香飄送,滿滿繞在周身,充盈整個天地。
鳳求凰(上)
鳳昀封王,右相職位從缺,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