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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悅菡到底也只是個不到十七歲的女子,之前種種隱忍皆因為深知自己身上擔子的重量,這份責任讓她覺得所有微末的情緒與之相較都根本不值一提。而且她這人生來便是個好脾氣並且隨遇而安的人,所以面對曾經的各種瑣碎操心、委屈不公,全都以一種平和的逆來順受的心態接受著,從無過多抱怨。
她目的太明確,需求卻太模糊,所以此前種種於她,歸根到底也根本未觸及到她心底真正的在乎。但是,阮黎望原本也只是隨意的疑問,卻終於點爆了她的全部壓抑。
如果到了今時今日,阮黎望對蘇家人作為臣子那最根本的信任都無有,那何談之後再去為他要做的事有什麼成功的根基。
蘇悅菡從不怕阮黎望心中沒她,她對婚姻的全部綺麗夢想在進宮的那一刻便煙消雲散,在看到阮黎望是這樣一個人之後更是無一絲的存留。她所在乎的也不過是,他能做個好皇帝,他能像父親說的那樣,讓永昌朝更國富民強,而她所能做的,除了打理好後宮的一切讓他無後顧之憂之外,便是幫他防著後宮裡可能發生和要去面對的明槍暗箭。甚至她預期中並沒有的一項她也在努力地去做,幫皇上收拾好無法收拾的爛攤子。她並不曾居功自傲地認為自己付出了多少,所以該得到什麼回報,她可以接受阮黎望認為她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甚至哪怕是認為她心腸歹毒也無所謂,但是她就是不能接受阮黎望對蘇家的忠誠之心,有一絲一毫的懷疑。
一丁點也不行。
蘇悅菡帶著這種委屈和惱怒的心情,腳下的每一步都邁得狠狠的,這讓跟在身邊的春暖心中驚疑不定,蘇悅菡壓根沒看鳳輦一眼,自己徑直地就快步往前走著,春暖也只好提步追上去,怯生生地問道:“娘娘,您這是怎麼了?皇上又跟您發脾氣了?”
春暖卻沒料到,蘇悅菡轉過頭,臉上卻已經滿是淚,一把抓住春暖的手,像個孩子般啜泣地說著:“春暖,我不想做這個皇后了,我要回家。”
春暖一下子失措了起來,手忙腳亂地去給蘇悅菡拭淚,嘴裡胡亂地安慰著:“好,娘娘,咱們回家,咱們回家。”
春暖記憶中的蘇悅菡,該是從十歲以後便再也沒落淚過了,一是,相爺府中的蘇悅菡,從來萬千寵愛於一身,哪會有什麼不順心的事,二來,蘇悅菡自己也從來都是豁達樂觀的性子,不會自尋煩惱。那記憶中鮮少的一次流淚,好像是因為林燁然送給她的雀兒死了,蘇悅菡手捧著那小小的屍體,痛哭出聲,最後還是林燁然把她擁進懷裡好言相勸了許久,才止住了眼淚。
他們後來還為那隻雀兒做了個冢,又用了花朵紮好了花環放到了冢邊,蘇悅菡才徹底的破涕為笑。此時沒有林燁然,春暖對從不會淚流滿面的蘇悅菡束手無策,情急之下除了蒼白的安慰話語,也只是想到了一個人,一個最像林燁然的人。
不願更多的人看到蘇悅菡的失態,春暖沒有再把鳳輦召來,只是拉著蘇悅菡快步地走著,就那麼一直往前,嘴裡反覆絮叨著:“回家,娘娘咱們回家。”
好在皇宮內苑的人並不多,沒有人看到這個痛哭不止的蘇悅菡,等到迷迷糊糊被春暖拉著走到地方,停住腳步,蘇悅菡才看到眼前是太醫院,馮子餘的小屋。下意識地便去抬手胡亂地去抹著臉上的淚,春暖卻已經從屋子裡拽出了馮子餘。
馮子餘看見哭紅了眼睛的蘇悅菡一陣詫異,蘇悅菡看見面前站著的馮子餘一陣緊張,兩個人對視了半盞茶的功夫,誰也沒有出聲。春暖急切道:“馮太醫,您勸勸娘娘吧,不知道在皇上那受了什麼氣,奴婢真的是沒辦法了,娘娘從小到大也是沒這麼哭過的。”
馮子餘動了動手指,想要再去為蘇悅菡抹掉臉上殘留的淚珠,手在空中卻猶豫了下,最後只是握住了她的手腕,搭上脈道:“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哭的像個孩子。”
蘇悅菡那一刻的情緒失控已經漸漸平息,聽到馮子餘的話便有了些羞赧,喃喃道:“只是有些累了。”
馮子餘仔細地感受著蘇悅菡的脈象,蹙了蹙眉說:“身子確實是虛了些,近日手腳手不是畏寒,總是冰的?”
蘇悅菡點點頭,馮子餘就又問道:“還有什麼不適嗎?”蘇悅菡就又搖搖頭。
馮子餘嘆息道:“跟我進來吧,我開藥給你。”
蘇悅菡也就聽話地跟著他進去,馮子餘展開宣紙,手下書寫著,又抬頭笑著看她問道:“不想和我說點什麼嗎,小荷?”
☆、垂頭喪氣
蘇悅菡深深地嘆息,半晌終於開口道:“子餘,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