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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府裡又開始熱鬧起來,各院男女老少的下人們皆忙碌著為夫人的壽辰做準備。跟往年一樣,夫人吃齋唸佛並不出席,只是各房姨娘小姐們在園子裡聽戲熱鬧,老爺跟著少爺們仍是大擺宴席,宴請前來送禮道賀的親朋好友及各位同僚。
戲臺子搭在紫絳榭的水亭子上,樂聲藉著水音傳來,女眷們便坐在對面的紫光閣裡吃酒看戲,老爺少爺們及眾賓客則安排在外面的八仙廳。
紫光閣裡,三姨娘坐了首席,下面依次坐著各位姨娘,再接著便是各房小姐,唯獨只嬋菱挨著三姨娘坐在上面,不停地在她耳邊說笑。
一切安頓過後,戲便開演了,只聽蕭管悠揚,各色樂器併發,風清氣爽,綵衣飄揚。兩個身著大紅嫁衣的戲子嫋娜而來,溫柔婉轉地唱著各自的心事。
這出戏是講兩位大家閨秀依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各自嫁給了尚未蒙面的李家公子和張家兒郎。孫林兩位小姐同一天上了花轎,卻因為一場暴雨而陰差陽錯嫁錯了郎,雖然(炫)經(書)歷(網)了一場啼笑皆非的鬧劇,不過最終兩對新人仍是找到了各自的幸福。
故事雖還算有點創意,可情節卻粗枝大葉,有的地方甚至完全不符合邏輯,荒唐至極。
上面坐著的姨娘們卻看得津津有味,有的還甚至滾下了感動的熱淚,如此差勁的肥皂劇竟也把這群女人感動得稀里嘩啦,真是一群蠢貨!
一曲過後,戲終於結束了。
“哎呀,真是太感人了,這兩位小姐,真真是個好命人,竟能嫁到如此這般好的如意郎君。”十姨娘拭淚說道。
這位十姨娘孃家姓王,年輕時也算是個小家碧玉,聽聞她是老爺年輕時從外面搶來的。原本這位王姨娘早已許配了人家,雖不是什麼大戶卻也是個家境殷實的鄉紳,沒想到在她出閨前跟隨母親妯娌們去廟裡燒香拜佛時竟碰上了陪同夫人前去燒香的秦老爺,秦老爺年輕氣盛,當天便一頂轎子把王姨娘抬回了府裡。那鄉紳素聞秦老爺的手段,便也無可奈何了。現在的王姨娘已為老爺生了兩女一男,年齡雖比其他的姨娘還要年輕看上去卻要蒼老許多,想來在這個最不缺女人的府裡也是受盡了委屈。
“戲文裡的事兒你也相信,也就是騙騙你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女人罷了。”說話的是六姨娘,聽她的口氣完全不把其他姨娘們放在眼裡。
“那是,我們哪裡比得上老六啊?人家是怡紅院裡的頭牌,什麼沒見過,光是那屁股後面跟著的男人就數不勝數。”七姨娘適時出言諷刺。
六姨娘確實是從怡紅院裡出來的,據說那是京都最大、服務質量最好的一個五星級娛樂休閒會所,不是說有錢就能進的地兒,難怪六姨娘瞧不起人,上流交際圈裡混出來的。東方|網| lNwoW。可是名字打得再響,被別人從嘴裡說出來,還是有那麼點兒不對味兒。
“我這個怡紅院的花魁再不濟,也是那八抬大轎正大光明地抬進來的,比起那從小伺候人的下賤丫頭強了不知多少倍,說是個主子其實誰不知道,只不過是被老爺睡過幾次而已,還真把自己當主子看了。”六姨娘極其嫵媚地笑著,不愧是高階娛樂場所裡混出來的,一語擊中要害。
七姨娘被激得臉色煞白,這是她最大的痛楚。她本是府裡一個打掃的下人,因為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便頻頻出現於老爺書房,終於在一次老爺醉酒後得償所願,可惜的是老爺對於女人的記性有點差,未得到之前往往還牽腸掛肚,不思茶飯,可一但到手便索然無味,棄於一旁。所幸的是七姨娘的肚子倒也爭氣,沒多久便也挺起來了,於是老爺便將她安置到了蘭芳園,吃穿用度同其它姨娘一樣,只是自始至終倒也未正式宣稱納她為妾,連一頓酒席也未曾擺過,這樣看來便也頗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七姨娘強壓心中怒火,冷笑道:“妹妹雖是丫頭出身,但卻清清白白,一心只伺候老爺,不像那些花柳巷裡出來的騷貨,離了男人便活不下去了,成日地勾引些個公子少爺們。”
“你……你這個賤蹄子,看老孃不撕爛你的嘴。”六姨娘發了瘋般地上前揪打著七姨娘,七姨娘也不示弱,雙手一個勁兒地在六姨娘身上又扯又抓,其他的姨娘們剛開始還只是坐著看熱鬧,沒想到竟突然打起來了,便也只好做做樣子上前勸架。八姨娘貼得近不小心猛捱了七姨娘一巴掌,登時嘴裡罵著就要上來打,不成想沒打著七姨娘卻打在了另一邊勸架的九姨娘身上。九姨娘跟八姨娘素來不和,隨便迸個火星就能燃起場烈火,此時更是一觸即發,廝打了起來。
登時紫光閣裡炸開了鍋,那邊六姨娘跟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