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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如影隨形般地尾隨著自己。
世子
待人都走盡,沉實的紅木門被牢牢闔上,殿內霎時沉寂下來,唯有那貴客輕輕轉著茶碗上的瓷蓋發出的脆聲,隨白玉爐冒出的嫋嫋淡香一起縈繞著。
良久,那人揭開茶蓋,優雅地飲了口香茶,淡淡道:“逍弟,許久不見了。”
祁恆逍聽了此言,在袖中的手不覺握了握,卻是起身單膝跪下行禮道:“臣弟拜見皇兄,皇兄遠道而來竟未出迎,請皇兄降罪。”
那貴客便當今天子一統天下的帝王,祁朝的開國君主天耀帝——祁恆煦。
天耀帝見他這般便擱了茶碗,親自上前將祁恆逍扶起,道:“朕微服出行,逍弟並不知情,何罪之有?”見他一臉肅穆,微微苦笑,略低了聲,道:“這麼些年了,逍弟仍在生大哥的氣麼?”
祁恆逍一怔,卻是低頭道:“皇兄言重了,臣弟不敢。”
“不敢?”天耀帝退後一步,卻是將眼前這弟弟瞧得更清楚,道:“國宴、祭奠、檢兵大禮等這些年來你都從不參與,前年朕病得不算輕,下了詔書傳你,連下三道,卻是待朕的病好了也不見你入宮。”
祁恆逍聞言,半晌無聲,竟是又跪下道:“臣弟並非有心抗旨,實在那時離得遠,待臣弟回京皇兄已然病癒,臣弟入宮時聞得青貴妃隨侍一旁,唯恐冒犯因此在皇兄寢宮外行禮便告退了,但也按禮叫內伺官稟報。”在提及‘青貴妃’時,話音中極自然地露出幾分不屑來。
“按禮?”天耀帝這回卻不曾再扶他,眉宇間不露喜怒,聲卻冷了一分,道:“朕就是奇怪,自幼無拘無束無法無天,便是朕繼位祁王,一統天下登上九龍座後依然不知禮數,連‘大哥’兩字也不改口的逍親王,何時如此知禮守禮?”
聞言,祁恆逍亦不由勾起了以往的記憶,他們兄弟之間的情誼用‘兄友弟恭’來形容也顯得淺薄。曾經相依為命,曾經生死與共,曾經不分彼此……可是,他與她之間的愛情,又何嘗不是曾經驚天動地撼動人心?
可結果呢?
“皇兄自幼教導臣弟前車之鑑,後車之師。”祁恆逍隱下眸中傷痛,笑了笑道:“若是有那般先例在,臣弟還不知悔悟知禮守矩,也未必太辜負皇兄多年教誨了。”
“好,好,真是朕的好皇弟。”天耀帝聽了這話不怒反笑道:“即是知禮守矩,卻為何這些年行了這麼些荒唐事?你可知朕的御案上參你的摺子有多少?!”
“還有,安平侯莫衍素來規矩詩書傳家,從未有行差踏錯,你何故前去招惹,可知……”
“威逼?”祁恆逍仍單膝跪著,面上卻露出幾分常見的桀驁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臣弟不過是下聘求親罷了,何況王兄不是也允了此事下旨賜婚了麼?如今又說這話,恕臣弟不解其意。”
天耀帝只冷冷看他,卻沒接話,只道:“朕不來與你做這些字面上的遊戲,你自己心裡明白。”
“皇兄何必動怒,臣弟不過是娶個側妃罷了,有什麼了不得的。”祁恆逍語中帶著幾分諷意:“畢竟像皇兄這般痴情的,世上實乃獨一無二了。臣弟在這兒也聽說京城裡早傳的沸沸揚揚,說皇兄下旨‘後位永虛’,真是伉儷情深痴心不改,好生叫人感動啊。”
砰!
他話音剛落,茶几上那瓷碗便被祁恆煦的寬袖掃落,跌落在祁恆逍跪著的膝邊,四分五裂!
祁恆逍瞧著那隻粉碎的茶碗,收了聲,抬頭與祁恆煦對視琥珀的眸中滿是一種帶痛的倔意,天耀帝卻是紅了眼,他素來喜怒少形於色,此番砸了茶碗顯是動了真怒,雖勉力剋制下去,喘息的聲卻不由急促起來。
恰在此時,殿門外響起內侍聲稟道王妃求見,天耀帝冷哼一聲,轉過身去,道:“傳。”
王妃緩緩而入,瞧見祁恆逍跪著,地上散著茶碗的殘骸,卻不多言一字,只行了禮,柔聲道:“臣妾已然準備了酒宴,請大哥入席可好?”
天耀帝聞得‘大哥’二字,臉色微霽,對祁恆逍道:“逍弟你荒唐事做了不少,選妻子的眼光倒還不錯,都起來吧。”
王妃連忙謝恩,偷偷拉了拉祁恆逍的衣袖,祁恆煦只做不曾看見,待二人都起身後,似有深意般道:“走吧,別辜負弟妹一番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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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渾噩噩地回得‘月影殿’,行至梯前抬起步子卻覺頭微微發暈,索性轉了彎只進了底層的屋裡。
林素月只說要小歇揮退了侍女,空落落的屋內只剩軟軟躺於榻上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