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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冰城,我第一次遇見了風若影。
我一直都知道,邪神手下有十二大弟子,大弟子還是他親自撫養長大的,可是這個人我卻從未見過,不知是出去活動了,還是蝸居著沒出來,總之在那大大小小的摩擦裡,我從沒見過他。
見到他的時候,我正在梅林跳舞。寒冷的地方,梅花開得正豔,一時技癢,忍不住在那跳了起來,直到末了,回頭的時候,梅花從眼前飄過,我莞爾一笑,卻看到了靠在梅樹下的他。
那時候,他一襲白衣勝雪,對著我勾唇微笑,邪如狐媚,豔如玫瑰,竟比清風還讓人失神,想不到人間也有這樣的絕色!
“風。”我低喃出聲,他那樣的人,令人舒適,賞心悅目如一陣春風拂面,可惜那樣的白衣飄渺,又像一個抓不住的影子,總會令人不安,凡間怎樣的女子才配得上這般出彩的男子呢?
“風若影,我可不可以叫你風若影?”微微一笑,我朝他走了過去。
他挑了挑眉,許是沒想到我這麼大膽,那時候凡間的女子都是很保守的,在這種情況下,也許該低頭害羞掩面而去吧,可我偏偏迎了上去。
“我還真是叫風若影呢,你說這是不是所謂的緣分又或許叫命中註定?”邪邪的勾起嘴角,那樣的笑容,賞心悅目,真真是個美男子。
可是,真的叫風若影麼?天底下竟有這麼巧的事?當時的我不知道,其實他之前一直是沒有名字的,邪神收養他,傳他法術,視他如己出,卻沒有給他取名字。其實也是,神仙很少有人取名字的,都是用自然界中的物體代替。像我,叫碧波,還有清風,飛雲,浪平。我們沒有姓,有的只是自己隨意想象的看得順眼的名。
而他,邪神一直稱他影兒,他是邪神的影子。而我,給了他一個姓,風,風若影。此後,他一直叫風若影,不管在天界,在人間,從未變過。
許是走得累了,許是被他的美色吸引,總之我決定在人間待著,在他身邊待著。天上一天,人間一年,人的壽命只有那麼六十年上下,在天界不過就兩三月光景,等他百年之後,我再離開,去尋找下一個旅途。
當時我不知道,他在吸引我的同時,我也在吸引著他。我在做著這種決定的同時,他也在醞釀這樣的思緒,我是碧波仙子,他一樣是封印了自己法術,在人間辦事的邪神養子!
兩個人,不對,是兩個神,竟以這樣的方式相遇在人間,相識在人間,相知在人間。
那段日子,我們相處的很平和,在梅林裡彈琴,跳舞,對弈,海談。我沒有問他的名字,只叫他風若影,他也不曾問我的名字,只喚我雨兒。
起初,也發生了一些很有趣的事。
神仙不食人間煙火,我們在梅林對弈,一對就是三天,我忽然想起來,對方是個凡人,心下一驚,看著變換的天色,問他可有覺得餓,他先是一愣,爾後,往桌子上一趴,說早都餓得不會思考了。
我囧,剛剛明明沒見他有任何疲憊啊,可是他抬頭的時候,卻是真真的滿眼疲憊,連黑眼圈都出來了!
罪過……於是,我也假裝很疲憊的,與他一起上客棧吃飯,沐浴,睡覺。
然後,又雙雙趁對方不備,溜出客棧,在梅林造房,不知是在人間有些傻還是怎樣,總之,我們竟都沒發現對方的反常。
然後,我們開始了凡人一樣的生活。學著炒菜,結果把廚房燒了;學著種菜,長了一地的雜草;學著為柴米油鹽煩惱,結果無從下手。好在雙方都因為自己的無知煩惱著,沒有發現對方和自己一樣煩惱。
後來不得已,我裝起了富貴人家在他鄉休假的小姐,變了一堆的金銀出來,找了一院子的僕人,才終於解決了那些生活難題。而這時候,他也前呼後擁了,他說其實他是離家出走的貴公子,於是,我們又一次“門當戶對”了。
為了像凡人一樣活著,我給自己找了一個活計,開了間醫館。閒暇的時候,養養花種種草,醫醫小鳥,忙碌的時候治病救人,倒也活得充實。他每日跟在我左右,我問他為什麼不幹自己的事情,他說,他是一個敗家子。
相處三年之後,他忽然向我求婚,讓我嫁給他,我知道他是認真的。而這也是我一開始就想好的,這樣的男子,陪他走完他的人生,也不失為一件美事。於是我答應了。
婚禮辦得很隆重,作為冰城最有錢的兩戶人家結親,自然是熱鬧非凡的,看著那些凡人臉上真心的笑,聽著他們聲聲的祝福,我幾乎有了一種真和他過下去的打算,如果讓他成仙,一直陪著我,會不會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