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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昕沒理會他這些埋怨,他摸了摸那隻蹲在案上啄米的信鴉,信鴉的翅膀被利刃刺傷,伸手一觸,淡淡的血絲湧出來。他灑了一小把米:“兵不厭詐。”
天色已經大明,又是一個不眠夜,夜裡呼嘯的風聲隨著日光逐漸弱下去,開啟攬雲堂大門,慕容昕看了看日頭:“是時候了。”
安北城的戰鼓敲了起來。這樣的鼓聲每天早上都會在城中敲一次,城外的蠻人只是懶洋洋的抬頭看了一眼,又轉過頭去。
但是他們顯然不知道,這一次的集結和以往都不相同。
圍城的這段日子,阿布勒的隊伍人數由原來的數百人變成了不到一千人,從首領到兵卒,阿布勒的軍隊奉行的是弱肉強食,勝者為王,即使是百夫長,也隨時有被自己部將殺死的一天,只有足夠強大,才能在這裡活下去。當然,他們至少不會吃自己的同袍。
但是他們對自己同袍的界定,也僅僅止於此,即使同為北狄的另外幾個部落的兵卒,也並在此列。
剩下的不多的女奴已經吃光了,吃人就像是吸食寒食散一般,一旦入口,輕易難戒,而阿布勒這些擅長快攻和掠奪的兵士來說,固守並不是他們的專長,終於,有人忍不住了,從第一個部落開始失蹤年輕的男子開始,這已經是第五個了。
即使只是實力弱小的部落,但也是血性的草原男子。
戰鼓剛剛擂過的這天早上,阿布勒的隊伍正圍著篝火烤東西,一支冷箭射了出來,轉著烤物的蠻人一個反手,冷箭射在了人腿上。
然後只見十來個穿著單薄但是氣勢凌人的騎手逼了過來。
為首的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他喝問:“你們在吃什麼?”
一個兵卒笑嘻嘻的回答:“吃什麼,吃想肉啊,堂金都侯大人,您也有興趣了嗎?”
堂金呸了一聲,冷聲道:“一群……我的侄兒昨晚失蹤了。是不是你們乾的。”
“哎喲,這可冤枉啊。”另一個百夫長模樣的人嬉皮笑臉,“您的侄兒,那是天上仙人般高貴的人,怎麼會在我們這裡呢?也許,說不定被城裡的那些大烮人捉走了也不一定。”
“那你們,這吃的是什麼?”堂金指了指火堆上還在滋滋冒油的人腿。
“這是城裡的人羔啊。”百夫長吞了口口水,“昨晚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新鮮得呢?”他踢了踢火堆旁一堆剝下來的大烮兵卒的軍裝,正好印證他們的話。
即使火堆上那個是一個敵人,也讓他沒有半分快~感,堂金滿臉厭惡,只覺得胃裡翻湧,他看了看遠遠在另一邊削著木箭的阿布勒,只覺得多看一眼都噁心欲吐,暗罵道:“真是一群畜生。”剛剛待要催馬前進,忽然眼睛被那堆軍裝裡面一個閃光的東西吸引,他眉間一動,催馬幾步,馬鞭捲起的瞬間,一把小小的匕首露了出來。
他的心口猛地一跳,一把握住了匕首,鋒利的刀尖劃破了他的手掌,鮮血順著刀鋒落下,他一瞬間的怔忪,忽然瘋了一般嚎叫起來,幾個還在火堆旁烤人肉的兵士面面相覷,下一刻,帶著倒刺的鐵鞭捲上了他們的頭顱,堂金目眥欲裂,拔出腰刀,連砍兩人,一人的胳膊直接落了地,還有一人的半張臉削沒了,都滾進火堆,毛髮燒焦的噁心味道頓時隨著火光竄起。
身後的十來個騎兵一看首領動手,頓時都明白了,那火堆上的人正是自己苦苦尋找的少主,頓時一個個發了狂一般,紛紛衝了出去,他們早有準備,弓箭和馬刀都淬了劇~毒,士氣如虹,一時之間,十來個人竟然生生逼退了阿布勒上百人。
已經集結的隊伍在各個城門口,馬兒不安的踏著步子,慕容昕騎著一匹全身漆黑的烈馬,屏聲靜氣的等著這一幕。
他穿的是尋常將士一樣的棉甲,不同的是腰間那柄雁翎刀,刀把上面的用金絲黑錦纏繞,低調而奢華,拇指上翠綠欲滴的扳指彰顯著主人不為人知的身份。
劍雨看著外面已經開始亂起來,不由嚥了口口水,□□的馬兒感受到主人的激動,也不安的踏著步子。
“大人。”透過城門一小排特製的孔洞看出去,原來前來尋人的部落已經盡數被打翻在馬下,此刻外面罵成一團,為首的那人半邊臉上都是血,卻瞪著眼睛,青筋暴露,劍雨常在邊關也能隱隱聽懂他罵的,“□□養的狗雜種”,“母馬生出來的畜生”等等不堪入耳的話。
他看見那個阿布勒原本一直在一旁削著木箭,即使是這邊已經打成一團,他依舊漫不經心,甚至血濺到他臉上,也是無動於衷,蓬亂的頭髮始終擋著他的臉,看不清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