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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那裡,只是片刻,卻像受刑很久一般,聲音嘶啞低沉:“她睡了多久?”
婢女回答:“剛剛一會。”
慕容昕努力控制自己眼睛的角度:“馬上找兩個手腳麻利的,將小姐抱出來——容易著涼。”
婢女有些為難:“王爺,叫人還需得只有常美人那邊去,不如您——”她止住話,意圖卻很明顯。
慕容昕感覺鼻腔深處有洶湧的血液在奔流,他有幾分不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使喚本王了。”
婢女嚇了一跳,立刻便要跪下,慕容昕不耐煩的揮揮手:“做事麻利點。”抬起長腿走了出去,他走的很快,一口氣走到營帳中,帳中桌上放著一個小蠱,霜風正在小心翼翼的攪和什麼。
慕容昕只覺得口乾舌燥,走過去,一把端上桌上的瓷盅,仰頭便是一口。
一口下肚,才覺出異樣來。
“這是什麼?”
霜風有些狗腿的笑道:“王爺,方才出去視察時,無意發現了一隻鹿,順手打了回來,這鹿血——對男子尤其好。”
他曖~昧的眨了眨眼睛。
下一秒,慕容昕只覺得一股火從丹田緩緩升了起來,聯想到方才看見的一幕情景,一瞬間,鼻子緩緩有液體湧了出來。
霜風驚叫:“啊!王爺,你流血了!”
慕容昕由著他給自己手忙腳亂的擦鼻血,只覺不是流鼻血而是要噴火了,他想,真的要趕緊想個辦法讓父皇鬆口將寧卿娶回來,真是邪火上冒,現在竟然連霜風看起來都有幾分眉清目秀的樣子。
他想到今日母妃堅決而聒噪羅裡吧嗦的各種道理,什麼蒙羞,什麼軍~寵,什麼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這次和母妃的溝通無疑是非常不愉快的,陳貴妃堅決不允許寧卿成為他的正妻,在他強硬的堅持下,她最後鬆口,最多隻能給一個側妃位置。
慕容昕是典型的駱駝進帳篷,開始進去一個頭,後來就能把自己的尾巴也塞進去,只要陳貴妃讓了第一步,剩下的都好辦。
他也不置可否,模稜兩可的結束了這場對話,果真,如他預料那般,陳貴妃並不相信寧卿的清白,她提出了嬤嬤檢驗的要求。
“自古皇家兒媳婦都是如此,當年,因為你父皇的一時寬厚,讓慕容恪成了什麼笑話你不記得了嗎?”
慕容昕敷衍:“再說吧。”寧卿絕對不會接受這樣的對待,他知道。
雍和三年的春狩在並不愉快的氛圍中倉促的結束了。大烮和北狄的議和暫時擱置,但是雙方都心有默契的互不相犯,北狄是因為心有餘而力不足,大烮是因為即將贏來年度的盛世,太后的誕辰,稱之為誕節。皇帝至孝之至,下詔誕節鹹令宴樂,休假三日。
並將在宮中大擺宴席,屆時凡是五品以上皆偕同家眷應邀出席,皇帝以太后名義另賜四品以上金鏡、珠囊、縑彩,賜五品以下束帛
寧卿回到長安之後,接了聖旨,留守寧府,聽聞寧家平反,昔日被遣散的僕役盡皆主動前來投奔,寧卿坐在院中,備了桌椅,見到來人,只有三個問題。
“當年走的時候拿了什麼?”
“這些年在哪裡?”
“為什麼要回來。”
問過之後,最後只簡單留下了十來人,她本人更是閉門謝客,加之本是女眷,當年寧相的學生男子不方便前來問候,女眷因聽聞寧卿曾在軍中女閭為奴,或多或少幾分不屑。派人將寧府的資訊送去了碧雲書院給幼今後,寧卿安靜的住了下來。
寧府從未有如此的安靜,寧靜的時光,漸漸昏黃的夕陽,春意已近,海棠雖謝,但是爬牆的薔薇開了一牆的婀娜豔光,她坐在後院的鞦韆上,一襲淺白紗衣,留著毛峰的斗篷,一張精緻的小臉顯得格外白皙。
管家已命人將鞦韆加固,她撫著鞦韆架,一旁的丫鬟垂手捧著暖手的水寶。
寧卿坐上去,她一點點晃起來,一如當年,坐在這裡,鞦韆越飛越高,她散亂的髮梢在楊光下熠熠生輝,斗篷微微鼓起來,像是一隻振翅欲飛的鳥兒。
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
而今,笑聲早已經消失,但是精靈般蕩起來的姑娘清麗的臉龐還是隨著越來越高的鞦韆越過了花牆,她輕輕閉上了眼睛。
有噠噠的馬蹄聲踏過,然後停滯在牆外,她睜開眼睛,看見慕容昕笑眯眯的模樣:“蕩過來,我接住你。”他眼眸清亮,看著她,大聲說。
這是他這幾日第一次過來,他的身後還跟著一排堆疊的滿滿當當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