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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昕有很多老師,從一出生開始,他的母妃就為他選擇了各種各樣適合不適合的老師,大到君臣之道,治國經略,小到言行舉止,莫不事無鉅細,嚴格教導。
直到他十三歲,那一年圍場秋狩,他按照貴妃的要求故意輸給了太子,卻在圍場外遇見了一個真正的對手,他用盡全力,卻只能及得上對手的一半,而這個對手,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飼馬雜役。
無論是耐力,還是弓~弩,甚至是勇氣,他都及不上這個面目模糊的小雜役。慕容昕回宮第一件事便是想法子將他要了來,然後從他的嘴裡第一次聽見了碧雲山三個字。
這個小雜役便是司馬,那時候不過九歲的孩童,他的老師,是曾經在碧雲山上學過□□的一個半路弟子。
他還記得那一次,他坐在王府的大廳裡,下面跪著倔強沉默的司馬。
“你叫什麼名字?”
“司馬。”
“這是姓,名字呢?”
司馬沉默,他只是一個螻蟻般的僕役,因為飼馬,而且姓司馬,故而很多人都直接稱呼他為飼馬的,真正的名字反而漸漸忘了。
少年慕容沒有太多等待的耐心,他抬眼看向外面陰沉沉的天空,“最近一直下雨,就叫無晴吧。”
“司馬無情?”地上的少年仰起臉,看著高高王座上的男人,面無表情,“謝王爺。”這是個好名字,無情,從他從他的養父手上學會弓~弩的時候,就應該叫這個名字了。
“那日在圍場,你為什麼一點不怕?如果被那餓熊撲住,十個你也不夠填它肚子的。”少年慕容再問,他緊緊盯著地上的少年,希望他的回答能為自己的恐懼找回一點心安理得。
“小人一無所有,也就沒什麼可怕的。”少年司馬抬頭,一雙寒水般的眼睛,波瀾不驚,靜默,而又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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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上了馬車,溫熱的氣息用上來,連呼吸似乎都柔軟了一些。
慕容昕已有決定:“阿恆,無情的毒還是得要我老師出手,方得一線生機。正好我也數年未曾見到他老人家,正好前去西關碧雲山一趟——你是如何打算?”
寧卿笑了笑:“此行我便不去了。戰事已定,幼今如今在北營,我想回去看他,還請王爺多行方便。”
慕容昕的餘光瞟著司馬,追問道:“真的不去了?”
寧卿點頭:“司馬將軍有那位神醫出手,且有王爺您的陪護,應無大礙。”
慕容昕嘴角不留痕跡的閃過一絲絲笑意:“如此,也好。司馬,你說呢?”
司馬斂盡鋒芒:“聽憑王爺安排。”
慕容昕這才將那一點小孩子般試探丟下,道:“阿恆,之前將幼今帶回北營時,他的傷一直沒有痊癒,我想正好趁此機會,一同將他帶往江南,好好將息一番,且我的老師乃是一位可遇不可求的大隱之士,倘若你真如曾近所說,想從戰功中贏得一線,到真是應當好好拜見他。良師益友一席話,勝過閉門造車十年書。”
寧卿沉吟不語。
慕容昕也不多說,只是不經意的將這位大儒的生平講了些許。
他出身世家勳貴的弘農楊氏,字子賢,少時好學,明經博覽,無不窮究,崇尚孔子的有教無類,對於門下弟子只問資質,因材施教,從不揣度評測出身,時人稱之為碧雲孔子楊子賢,但也因此為當時世族大家不齒,在門第森嚴的先皇時期,世家和寒門之間涇渭分明,世家可以納寒門之女為妾,而不可為妻,更是從未有寒門士子娶得世家貴女。
楊子賢顯然是對此類俗世規則嗤之以鼻的,他帶著楊家的身份先是求娶了一位前柱國將軍的女兒為妻,這位柱國將軍,奴隸出生,靠住戰功一步步走到了朝堂上,家中四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子全部戰死沙場,也算是滿門忠烈,先皇甚為倚重,無奈因為他的出生,在朝堂上得不到任何支援,即使眾世家礙著皇帝的面子,不會假以辭色,但是也從不會和這位將軍有任何交集。
他的女兒待字閨中,年已二十有三,仍無子弟上門提親,老將軍只有此獨女,愛如珍寶,一心想將她許給知書識禮的官宦人家,而不是刀口舔血的疆場兵士,他不願女兒有天會因此做了寡婦。
可惜提親的人遲遲不來,到最後,老將軍無奈,只得上書求皇帝賜婚。
那日朝堂之上,皇帝剛剛暗示了自己的意思,朝臣鴉雀無聲,家中有適齡兒郎的大臣都低下了頭,難言的尷尬和難堪中,這個為國拋灑熱血的老將軍眼眶通紅,熱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