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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緊摟住女兒,一面是母親溫柔到極致的疼愛,一面是女人失去溫情的狠辣,兩者親密的結合,她摸著脖子上的印子,忽然輕輕笑了。
這笑意,冷如寒冰。
還沒有徹底封好的窗戶紙,可以清晰的看到寧妃那條傷痕,平整深刻。
這樣的傷口,寧卿見得很多,在最下等的婢女奴隸裡面,只要被人勒死的,無一例外,全部是這樣的傷口。
和自縊的傷口很像,但是並不一樣。
先前那些零星和被忽略的東西慢慢湧入心頭。
她忽然什麼都明白了。
關於她翻牆前來時,那佈滿碎瓷片的牆頭為何有一處是光潔的,那泥土中的異味,那些曾經無數次想要講小公主存在告知皇帝的宮娥,還有今日在宮宴時候突然出現的侍衛,以及——就這樣悄無聲息死去的阿錦。
第19章 隱痛
寧妃被打入冷宮的時候,並不相信自己這一輩子就這樣永不翻身,她年輕,漂亮,聰慧,而且最重要的,她懂得皇帝的心。
但皇帝一直沒有來過,傳旨的太監宮娥在宣告結果後也沒有來過。
她的身旁只剩下孤零零的幾個貼身宮人。
沒有了錦衣玉食,也沒有乾淨的錦緞和散發香味的臂燭,黑暗的夜裡,只有刺骨的冰涼,飲食依舊規律的送來,但是試吃的小太監不斷的腹瀉證明了這些飲食的質量,還有一些可怕的猜想。
她知道皇后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的,但是她也不會讓她活的更久,她需要一個有人去提醒皇帝她的存在,更需要一個理由。
在寒風中她放過紙鳶,呼啦啦被肆意的風吹得七零八碎,門外值守的侍衛撿了紙鳶的屍體不聲不響的放在她面前,她抬起風雪般美麗而哀傷的臉龐。
她試過假裝生病,請了宮娥拿著唯一的手鐲去通傳,但是來的卻是皇后慣常用的御醫,只是遠遠站在門外,聽了聽她的咳嗽聲,便離開了。
那個侍衛將手鐲放在她的床頭,他居高臨下的目光帶著意味不明的試探,寧妃臉上既有不耐又有欣慰,這樣無禮的直視已經足夠讓他被挖掉眼珠,但是她只是轉過了頭。
隨著時間的過去,她對自己的自信漸漸消失了,或許,對皇帝,她並沒有想象的那麼重要,只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分量。
在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她幾乎欣喜若狂,這幾乎是她翻身的唯一砝碼,她幾乎迫不及待的親自派出了自己最信任的宮娥,一個,兩個,她們出去的時候信誓旦旦,但是再也沒有回來,在不知名的地方看見她們意外的屍體。
寧妃在房中點上了最後的蠟燭,蠟炬成灰,燭淚堆疊,窗外已經天色微明。
有人輕輕叩擊了一下門扉,她猛地站起來:“是春桑嗎?”
沒有人應,她又喚了一聲,忽然住口了。
那門扉上的暗影如此之大,不可能是這陶然軒中的任何一個人。
寒意從腳底升起來,她拽緊衣袖,往後面退了一步,身後是堅硬的牆壁。
“她終究還是容不下我。”她悽聲道。
門開了,是那個送回鐲子的侍衛,他滿身露水,帶著一衣寒氣,推開了薄薄的門扉。
“你是來殺我的嗎?”她像落進陷阱的兔子,掙扎著喊道:“我懷了陛下的孩子!誰也不能動我。”
“我是來救你的。”他側身關上門,門縫的間隙,她看見陶然軒外面緊鎖的殿門。
他解下腰上的佩刀,將它放在簡陋的小桌上,侍衛揹著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而他,輕易能看到她的。
“我是來救你的。”他重複一句,手在桌上的佩刀上輕輕按了一按,抬起頭看她,似乎在安慰她的驚慌失措,但是這樣的安慰更像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
寧妃忽的瞪大了眼睛,她明白了什麼,然後一把抓住已經快要燒盡的蠟燭,燭淚滾燙,迅速暈紅了她的手指,但是她仍然緊緊抓著,彷彿那是最後的救命稻草。
“你再過來,我就放火燒了這裡。”她的手微微顫抖,將蠟燭轉到自己如雲的秀髮下。
侍衛聲音很溫柔,彷彿害怕嚇到她:“如果你要這麼做,那豈不是正中了皇后下懷。如果陶然軒起火,相信我,在它徹底燒光前,是不會有人來救火的。到時候,皇后只需要指著你的屍體對陛下說,看吧,到底還是畏罪自盡了。陛下不會多說一句話,而在小姐你,寧家身上的任何烙印將再也洗不掉了。”
“皇后早就想要我死。但是她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