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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身準備笑問,風吟卻自己先說了起來,她的笑容也隨之凝固在臉上。
“小姐,今天的報紙上說上官少帥丟了奉省,他昨日去關內與姜家慶祝,日本人趁機鑽了空子,炸燬了鐵路,發動了變亂,現在已經掌握了奉省,少帥正召集人馬準備與日本人血戰,但其他各路軍閥堅持不抵抗,持隔岸觀火的態度。”
“什麼,快把報紙拿過來。”她大吃一驚,清眸閃過一絲慌張,報上那被炸燬了的火車與鐵軌癱軟在大地上。她的手指在報紙上不停搓揉,直至確認這一切並不是夢境。她緊了緊瞳孔,幾乎一秒內做出了決定,“風吟,我要去見姜雅庭,你去告訴我爸爸,說我去奉省了,讓他保重身體不要擔心我。”
未等風吟回應她便奪門而出,直奔姜府。
與她的慌張不同,姜雅庭格外氣定神閒,纖長的白嫩手指握著花瓷茶杯,正饒有趣味地品著清茶的幽香。瞬間闖入的她,與這幅悠閒的畫面格格不入,但此時的她哪顧得了這麼多,開口便問,“我準備好了,現在便可以去奉省,你說要一起同行,何時出發,我希望越快越好。”
姜雅庭明顯一怔,轉過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程小姐,大清早你進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件事情?我當什麼呢……”她別過腦袋,目光凝視遠方,唇邊的笑意不深不淺,卻又耐人尋味。
“請你快一點。” 程墨蘇沉聲道。
“快點幹嘛,回去送死嗎?” 姜雅庭嗤之以鼻,美麗的眸子透著複雜的華光,“你沒看報紙嗎,奉省已經丟了,日本人也封鎖了鐵路,現在回去等於送死,我又不傻,可不會做這些事情。”
程墨蘇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她來不及思慮自己會是何種處境,只覺得心中憤懣不堪,沉積已久的情緒瞬間噴發,“你有沒有想過少弈是什麼處境!他現在極度困難,沒有一個軍閥伸出援手,身邊也未有貼心之人相陪,你若愛他,為何不回去與他並肩作戰?”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還想多活幾年,我是愛他,可是我更愛自己。”她定定地看著程墨蘇,額角冰冷,“所以我才能全身而退,不似你這般要死不活。”
程墨蘇搖了搖頭,只覺得心跳動得厲害,過往與少弈攜手而行的勇氣此刻迸發出湧,無名指的戒指上殘留著他們過往得的甜蜜溫度。她不想與姜雅庭多作爭辯,眸中是一片澈然的堅定,“既然如此還請姜小姐將買好的火車票給我。”
姜雅庭微有不解,直直盯著她,“你當真要去?”
“當真。”
“可是他已經不愛你了,我告訴過你,他覺得你是個累贅,他現在愛的是我。”
“即便如此,那也要去。”瘦弱的肩膀卻是無窮的力量,白皙的面上卻是潤澤的微光。
姜雅庭擺出一副“真是無可救藥”的表情,開啟抽屜從那兩張火車票中抽出一張遞給她。她伸手接過,沒有了彷徨與掙扎,猶豫與迷茫,只想現在便奔向他的身旁。
“謝謝你,姜小姐。不光是謝謝你的這張火車票,而且你今天讓我知道了昨日你的話全是假的,少弈不可能已經放棄了我。”腦海裡是他黑如點漆的眸,冷冽的神,過往的回憶似一條蜿蜒的河流,緩慢又溫暖地淌過她的心間。
“你這是什麼意思!?” 姜雅庭瞪大瞳孔凝視著她。
她淺淺一笑,目光悠遠又深長,凝結成了幾個世紀的純淨美好,“他不會愛上一個像你這樣的人。”
上海火車站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不同於平日的有進有出,這次看起來像是隻進不出,僅一天之內北方便湧過來好多號稱看清形勢的避難人群。她登上火車,車廂內的乘客寥寥無幾。她淡淡一笑,這些人是否也如她一般,為了遠方的牽掛而不惜堵上性命。
嗡,汽笛鳴叫,蒸汽湧起。
她微微閉眼,小睡了一會兒,說來奇怪,自從與少弈分開後她不敢去想他們的過往,也不敢期盼他們的未來,所以她便寄希望在夢裡可以與他再度相遇,但事與願違,這幾年來沒有一次夢見過他。
今天,在顛簸的火車廂內她竟然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那些過往的脆片拼接得整整齊齊,擺放在她眼前。
他在她面前第一次消散了冰冷,笑得坦然,“墨蘇你有煩惱大可告訴我,只要你說我就會聽。但若是我的煩惱都不能自己解決,又怎麼保護你,保護這天下。”他的槍直指天空,槍口似是要劃破天際。
他站起身子,脊背挺直,氣宇軒昂,“我要讓墨蘇一醒過來就能看見我。”
他微微鞠躬,做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