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不到,鄧文輝在等回信而蔡森不見,急得很。第二天蔡森約見我了,他穿長褂出來,對我說:“信收到了,很好。你暫時住幾天,隊伍擺在這裡,我照料好了。”我很高興。金營長偷偷對我說:“不要高興。”過了兩天,隊伍被調走了,我沒法子,金營長說:“快走,不要等他下命令捕你。”原來蔡森被袁世凱收買了,採取“維持治安”政策,並不響應反袁。我根本不懂軍政界這種翻雲覆雨的手段,也未了解當時情況,否則我帶二三百人出其不意直入贛州城內,解決了蔡森是不成問題的,現在我只好趕緊逃出贛州城,到南康和鄧文輝會合。
不久,我奉命參加討龍軍敢死隊,討龍軍的全部計劃我並不瞭解,不過據載所知討龍軍司令是鄧鏗,預定在9月9日(公曆10月27日)於廣州、惠州、廣州灣等地同時發難。朱卓文到廣州灣去主持,鄧鏗到惠州去主持,廣州方面由龍俠夫、史古香等負責。龍俠夫是雲南人,他在日本參加同盟會,和頭山滿等很熟,相當活躍,因為龍濟光所帶的兵有很多是雲南人,所以鄧鏗派他去運動龍軍,這次派他任攻城軍司令。史古香是四川人,也是在日本就參加同盟會的,常在龍家出入,鄧X派他做攻城軍參謀長。我曾做過營長,派為攻城軍炸彈隊隊長,帶幾十個隊員。那時有人誑我們:“黃克強也來了,炸彈隊隊員打進去都可做營長。”我知道這是打氣的話。
在香港的同志各不相往來,我和史古香因為有直接關係常常見面,他是老同盟會同志,又是革命軍領導者,我把他當做革命領袖看待,他有什麼事也喜歡找我做,後來他派我兼任少校參謀。陰曆8月27日,鄧鏗約我到中環市場邊的文英茶館吃茶,他神色凝重地說明9月9日就要發難,並問我家住那裡?寄信給我家怎麼寫?我把我哥哥的名字、地址寫給他,我知道他怕我回不來好通知我家。臨別他拿10元給我充當零用,分成兩卷,一卷50張,每張是1毛毫洋,那時東西便宜,牛肉沙河粉一份才1毛錢,有這兩卷錢,可大飽口福。
9月初,同志紛紛由港潛入廣州,我本來是9月2日該去的,史古香知道這一天是我生日,特別讓我玩兩天,初四才離香港,住在西濠口海關旁的萬安棧,客棧登記著“周雍能、上海人”,另外不少同志也住在這客棧,我只記得一個姓汪(人稱阿汪)的廣東人。我常在西長濠長堤走動,避免被人看到。
9月7日,離起事的日子只有兩天了,我也無所謂害怕,青年人一股熱血,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怕,只准備到時動手。這天晚上,史古香叫人對我說:“太平戲院正演廣東戲,你可以去聽聽。”我廣東話講得並不好,可聽一些,當天晚上正感無聊,就去看戲。一般廣東大戲院要演到天亮才落幕,我等不及天亮就離開戲院返回客棧,一到客棧附近,一看不得了,有軍隊佈哨了,警戒森嚴,軍警正在搜查客棧,我知事情不妙,不敢進去。還好廣東茶館五點就開門了,隨便進了一間茶館,叫茶暍,一邊吃早點,一邊盤算如何應付變局,不久阿汪過來,只對我講一句:“快搭船走。”說完趕快就走了。於是,我連忙搭船到香港。
回到香港先找鄧文輝,鄧文輝搬家了,找龍俠夫、史古香也找不到,後來才找到梁醒吾同志。梁教畫為生,幾個錢都為革命花光了,窮得很,僅租一間小房居住。他為人很好,看到我一個人什麼都沒有,便對我說:“你暫時在我這裡住,房東女兒是我的學生,不要緊。”他每天花6毛錢讓我吃飯。後來他又介紹我到他的朋友何奇石家去住,何是個畫家,也沒有什麼錢,我每餐吃白飯一碗、一碗湯、一塊小豆腐、一片芥菜葉子加少許的糖。何的地方小,堆了許多要畫的招牌,我怕妨礙他作畫,吃了飯經常在海防長堤上走來走去,一切都失去了聯絡,真也不知怎麼辦才好。幸而兩個星期後,我又在長堤上散步,竟看到朱卓文在買船票,連忙上前打招呼。朱卓文到廣州去活動,不知為什麼緣故失敗被捕,幸而他擁有中美雙重國籍,當地官吏把他釋放了,所以遲了兩個星期才到香港。他說惠州方面也失敗了,他在上海有個家,要到上海去,看到我便把一張特等艙船票換兩張統艙票把我也帶回上海。
這一次的失敗大家都很奇怪,許多人還沒有動就被捕了,被捕的受嚴刑逼供,用熨斗燙手指,鐵絲穿手指,刑斃了不少人,沒死的也判了死刑,犧牲慘重。又過了一年革命黨還是不斷起事,但總是莫名其妙的失敗了,不清楚是什麼原因。“肇和”兵艦起義失敗後,孫先生又派人到廣東活動,朱執信到澳門,洪兆麟到香港,可是洪一到香港沒幾天,香港巡捕立刻把他逮捕起來,同時被捕的有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