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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朱厚照提筆,在奏疏末尾添上“埾”字,不禁默然。
話說,熊孩子仿效太宗皇帝的念頭,究竟有多強烈?
埾有聚土之意,寓意自然好。但用作皇子之名,實有些欠妥。
歸根結底,皇子如何命名,非楊瓚可以置喙。
他能做的,不過是在朱厚照撒丫子飛跑時,奮力拉住衣袖,別讓熊孩子輕易玩脫韁。
好在要過宗人府那關,朱厚照不能隨意而為。否則,頂著“朱載埾”這個大名,金枝玉葉也將壓力山大。
如果小皇子會說話,八成會苦著臉表示:父皇,您還是將兒臣忽略到底吧。
離開宮城,天色尚早,楊瓚未回長安伯府,徑直轉道城北。
明年二月,朝廷將行武舉。
三月會試,四月殿試。
天子有意點楊瓚為主考官之一,試天下俊才。
三位閣老未見反對,六部九卿乾脆順水推舟。只不過,在此之前,楊御史還需升上兩級,官至副都御使。
朱厚照手一揮,沒問題!
先時薊州戰功,金銀之外再無恩賞。正可落於此處。
於是乎,未及弱冠的都察院副都御使,正三品大員新鮮出爐。附帶朱厚照早前敕諭,兼領詹事府少詹事,太子賓客。
謝丕顧晣臣同被擢升。
前者升兵部右侍郎,與楊瓚平級,擢升速度堪謂一絕。
後者升國子監祭酒,雖是從四品,但掌國學諸生課業,並掌京衛武學,國公世子、宗室子弟照樣敲手板,權威可見一斑。
兩人同入詹事府,授太子賓客。
聖旨下達,大學士府和顧府門前車馬如龍,賓客如雲,來賀者不知凡幾。
反倒是楊瓚,整整五日,未見一個同僚拜訪。
仔細想想,不難理解。
長安伯府,顧指揮使家宅。門房都是錦衣衛,不說陰風陣陣,也是寒氣襲人。
腦袋被石頭砸過,才會主動上門。
由此,著實省去不少麻煩。
這種便宜,唯楊御史可得。無論謝狀元還是顧榜眼,都仿效不來,只有羨慕的份。
車到武學門前,並未停留,而是再行百米,停在一座官學前。
遞出御史腰牌,守衛立即讓開道路。
大門洞開,楊瓚下車步行。
繞過影壁,迎面一座空闊校場,二十餘名舞勺少年,著一式短袍,隨訓導練拳。另有十幾名七、八歲孩童,靠著牆角,正蹲馬步。
楊瓚一身緋色官袍,站在皆是青衣藍袍的官學中,極其醒目。
不到片刻,即有教授來迎。
知楊瓚此行乃是“私訪”,不為公務,略鬆口氣。引楊瓚離開校場,往二堂行去。
穿過廳門,即有朗朗讀書聲傳來。
兩人同時放輕腳步,行到窗外,見室內情形,不禁現出笑容。
官學乃是新辦,儒師訓導由國子監和京城武學調任。教授文章經史同時,不落兵法武藝。
君子六藝,被列為基礎學科。
上馬能仗劍衛國,北驅殘敵,下馬能詩書成文,定治國安邦之策。
學中子弟,不拘勳貴寒門,民戶軍戶,考評入學,每月一試。優秀者多有獎勵,落後者,不想揹著石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