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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渣飛濺,冷風撲面。
奉天門前一片寂靜。
做夢,必定是腦袋被馬蹄踹到,正在做夢!
文淵閣內,聽文吏回報,三位閣老面面相顧,久久無言。
劉健捏著額頭,眉間擰出川字。
歷經四朝,經歷過天順和成化年間的風風雨雨,都未曾這般累,心累。
謝遷愣愣的出神。
自己六個兒子,二兒子向來最省心。之前二十多年,也證明了這一想法。可自從兒子金榜登科,入翰林院,講習弘文館,一切都開始轉變。
先是捧著兵書,日夜揣摩。後是升入兵部,同武人打起交道,距離謝閣老的期望越來越遠。
現下,又縱馬馳出宮門。
這是要鬧哪樣?
左思右想,謝閣老委實想不明白,頭疼之際,猛然生出揍孩子的慾望。
李東陽看看劉健,再看看謝丕,端起茶盞,吹吹浮在水面的茶葉,輕飲一口,悠然得令人生憤。
“賓之兄好生自在。”謝遷很不平衡。
李東陽八風不動,放下茶盞,示意謝遷稍安勿躁。
“天子既已出宮,再急也是無用。有禁衛在側,靜候其音便是。”
謝丕三人之舉,雖有些出格,實際而言,算不上什麼。
說不得,還是件好事。
李閣老成竹在胸,拂過長鬚,再不多言。
第六十四章 武學之行
眾人一路疾馳,總算在武學前趕上聖駕。
中官、禁衛又驚又嚇,唯恐天子有任何閃失,一路緊緊跟隨。
武學大門前,見天子猛然拉進韁繩,駿馬揚起前蹄,皆變貌失色,心提到嗓子眼,冒出一身冷汗。直至馬蹄落地,朱厚照翻身下馬,仍是心如擂鼓,久久不能平息。
謝丕馬術最佳,速度最快。顧晣臣緊隨其後,不落半步。楊瓚緊抱馬頸,沿途險象環生,自然落在最後。
遠遠望見雙手扣在玉帶上,仰望武學門匾,滿臉興奮的少年天子,楊瓚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磨牙。
熊孩子,當真是熊孩子!
“楊侍讀,請下馬。”
一名中官上前,扶楊瓚下馬。
難得如此酣痛淋漓,朱厚照性情大好。見楊瓚靠著馬身,有些站立不穩,笑道:“楊先生騎術不精,需得勤練。”
明晃晃的傷口上撒鹽。
一口氣堵在嗓子眼,楊瓚咬緊腮幫,心下決定,這月弘文館講習,全部改為民政!
什麼枯燥講什麼!
必要時,大部頭也可以上!
天子駕臨,非同小可。
掌事之人匆忙迎出,一身綠色公服,腰束烏角帶,頭戴烏紗帽,官服上繡著黃鸝,顯然是個文官。
“臣國子監助教周成,拜見陛下。”
國子監助教?
旁人未覺如何,楊瓚著實有些驚訝。
聽說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一回事。
能入京城武學,祖上多為功臣。不是開國靖難,也是勳貴武臣之後,於國立有功勞。
由此決定,學中教習自然不能含糊,全由五軍都督府和各衛所舉送,都曾戍衛邊疆,領兵上過戰場,一身真本領,最低也是正五品千戶。
學生教習都是精選,掌事卻是個從八品文官,只比學正高上一級,當真是奇怪。
究竟是如何運作,才能以從八品制正五品?
若是六品,尚能說得過去。相差如此懸殊,學中武官真能服氣?
這麼多年,京城武學竟沒出亂子,堪稱奇蹟。
思量間,周成已被天子叫起。
先後同謝丕和顧晣臣見禮,很是鄭重。至楊瓚跟前,只敷衍的拱了拱手,眼中閃過不屑。
楊瓚不覺氣惱,唯有無語。
自己應該沒得罪過這位仁兄吧?
不管怎麼說,他是侍讀學士,正五品,同謝丕平級。這樣的態度,當真沒有問題?
想不明白,又無法當場詢問,只能暫時按下,以後再說。
朱厚照一心關注操演,並未注意楊瓚的神情。謝丕和顧晣臣轉過頭,看向周成,都是皺眉。再看楊瓚,表情都帶著詢問,更有幾分關心。
見狀,楊瓚愧疚之意更深。
自己拉人下坑,對方不計前嫌,反而倍加關心,實在是過意不去。若有機會,必當彌補。
會否努力推這兩人出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