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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
兩名女官站在廊下,見狀,微點了點頭。當下返回正殿,向太皇太后和吳太妃稟報。
“奴婢瞧著,夏氏女同沈氏女最為拔尖。吳氏女很是嬌憨,王氏女細心恬靜,均有可稱道之處。”
王太皇太后和吳太妃低語幾聲,令女官繼續守在偏殿,隔兩個時辰再做回報。
殿門關上,吳太妃忍不住輕咳。
王太皇太后面現憂色。
“吃了這些時日湯藥,怎麼還不見好?”
“老毛病了。”吳太妃收起帕子,端起茶盞,潤潤喉嚨,“早年落下的病症,天涼就要犯上一回,再多的方子也是沒用。”
提起早年,王太皇太后不免嘆息。
“遭了那麼多年的罪,才過幾天好日子。”
吳太妃輕笑,生死有命,她早已看開。
病症好與不好,都是上天安排。只不過,一旦有那一日,就要再見舊人,心中難免膩歪。
“不提這些糟心事。”吳太妃笑道,“娘娘瞧著哪個更好?”
“左不過這四個。”王太皇太后點出夏福四人,道,“咱們選了,總還要天子順心。當日裡,天子似對夏氏女另眼相待。”
“性格沉穩,人也聰慧。”吳太妃道,“先前娘娘說過,這孩子年紀小了點,可改了主意?”
“十三,虛歲十四,和天子差一歲,也是般配。”王太皇太后道,“需得遣人到金陵,仔細探查其家人品行。”
若是再出一個慶雲侯,或是壽寧侯,還不夠糟心的。
“娘娘說的是。”吳太妃又咳嗽兩聲,“我這身子不濟,娘娘若是有精神,不若請太后暫移仁壽宮,免得過了病氣。”
王太皇太后皺眉,問道:“可是又有哪裡不對?”
“沒有。”吳太妃搖頭,“我這病來得急,擔心過了病氣。今日之後,有事便遣女官通傳。等我好些,再來同娘娘問安。”
“你這話說的,是想戳我的心?”王太皇太后紅了眼圈,一把拉住吳太妃的手,“什麼過了病氣,以後休要說這話!”
“娘娘,”吳太妃嘆息,“鳳體為重。”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王太皇太后道,“就算真的……咱們也好作伴,到地下見過先皇,無論如何,都要先給萬氏一頓廷杖!”
“娘娘?”
“你出過氣,我可沒有。”王太皇太后笑道,“到了地下,總該暢快一回。有列祖列宗,聖祖皇帝和太宗皇帝看著,我就不信,陛下還能護著那萬貞兒!”
吳太妃先是發愣,繼而輕笑。
王太皇太后始終沒有放開她的手,陪著一起笑。
笑到最後,兩人都流出眼淚。
“好,真有那日,我必親自執起廷杖,痛快一回!”
弘治十八年十一月辛亥,英國公張懋、兵部尚書劉大夏奉敕簡閱京衛操演。
是日,天子親臨演武場,內閣首輔劉健,次輔李東陽和謝遷伴駕。翰林院侍讀楊瓚,侍講謝丕得幸隨駕,立於臺旁,一同觀操。
留守六十八衛俱上名冊,由都督府及兵部篩選,擇精銳六萬三千五百七十人,分作五營,各領以把總指揮,習操聽用。
以武定侯、懷寧侯、南和伯、永順伯、長安伯為坐營官,分掌萬餘人。
依天子意,分撥三千營及神機營千餘人,仿照太宗皇帝征討草原戰陣,分批操演。
演武場四周,由羽林為、金吾衛、錦衣衛等分別把守。
演武場中,五營軍官著甲冑,百戶著皮甲,總旗之下俱為袢襖,分槍兵弓兵列陣。
旗幟烈烈。
鼓聲中,百餘架戰車推出,車上架銅鑄火炮,隨旗官號令點火。
炮聲隆隆,大小鐵球飛出,暴雨般砸中預先排好的草人,騰起一片濃煙。
“令起!”
鼓聲更烈,五營官軍臂縛綵帶,由把總指揮率領,變換戰陣。
五名坐營官均是黑色甲冑,橫刀躍馬,衝在陣前。
距離雖遠,楊瓚仍能一眼認出顧卿。
黑甲紅纓,銀槍駿馬。
兩營相遇,監槍官率先發令,排槍之後,手持重兵的騎隊自兩側衝出,刀棒相擊,金戈之聲恍如雷鳴。
看到騎兵手中的武器,楊瓚揉眼,再揉眼。
近兩臂長,前寬後窄,沿頂端楔入數排尖釘,光是看著,就覺煞氣逼人。
按照太宗皇帝陣圖,此乃騎兵利器,每遇敵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