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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舉兩得。
事後,縱然謝遷能全身而退,謝丕被潑上的汙水也洗不掉。
他會怨誰?
究其源頭,不過“進士及第”四個字。
“你且讓我想想。”
“兒先告退。”
閆桓獨坐沉思,閆璟起身離開書房,站在廊下,好心情的撥了撥新發嫩芽的梅枝,錦衣烏髮,桃花盈眸,道不出的風流瀟灑。
第十四章 恨意滔天
複試只排名不放榜。
貢士在謹身殿應試,閱卷擇選自是在宮內。
值房內排開數張大案,小黃門和內衛守在門口,天子欽命的閱卷官分桌而坐,互不交談。貢士的策論由侍讀侍講解封,分於諸人。
每份考卷都需經多人評鑑,上等畫圈,下等批叉,中等偏上為三角,偏下為對號。
閱卷官喜好不同,卻都為經義大家,滿腹經綸。閱卷過程中雖有分歧,擇出佳文卻是輕而易舉。
為難的是,頭三名該選誰。
內閣早放出風聲,因此次考題特殊,關乎朝廷政令,優秀者將呈天子御覽。
策論送上,必將給天子留下深刻印象。待到殿試時,縱然進不了三鼎甲,做不了二甲傳臚,名次也絕對不會差。入六部觀政,更會得上官青眼。
如此一來,閱卷官的壓力不可謂不大。
重壓之下,諸人均不敢掉以輕心,更不敢有絲毫馬虎。寧可嚴格些,斟字酌句,也不敢放任疏漏。
評鑑完畢,閱卷官起身,將得上等最多的試卷送到兩名主考面前。隨後又選出稍差一等,但切中要害,很能讓人眼前一亮的文章,一併等兩人複閱。
“只有這些?”
“馬冢宰,莫要為難我等。”一名閱卷官苦笑道,“此次試題關乎朝政,我等萬分精心,不敢有半點寬縱。”
平庸者不取,偏激者不取,自作聰明、譁眾取寵者更不能取。
今科貢士中,不下三人是解元出身,且有顧九如、董王已、崔銑等文章極佳者,實難擇出誰為鳳首,只能交由兩名主考定奪。
然有文章不落窠臼、文不加點,便有文章詞不達意、不堪卒讀。
比起佳文,嚼之無味的策論卻是極好選出。
“通篇阿諛之言,空洞乏味,沒有半分可取之處。”
“博士買驢,通篇廢話,可笑至極。”
閱卷官皺著眉,取出兩份策論,正是言之無物的“典型”。
字寫得尚可,文章看似花團錦簇,內容卻經不起半點推敲。幾名閱卷官都畫了大叉,意見出奇的一致。其中一人更是從卷首劃到卷尾,通篇橫貫兩道紅色粗痕,足見厭惡之情。
“這等胸無溝壑之人,豈能金榜高中。”
楊瓚的策論四平八穩,然引經據典,仍算言之有物,被閱卷官評為中上。兩份滿紙“荒唐言”的策論,直被視為不可一觀之物,評選完畢既被棄在一旁。
“庸碌之輩,為官也無建樹,理當黜落!”
實事求是的講,這兩名貢士並非沒有實才,否則也不會春闈中榜。只是運氣太差,沒能領會考題的深意,以為多說好話就能安全過關,待殿試面君再一鳴驚人,大放光彩。
可惜的是,夢想很豐滿,現實太骨感。
卷子到了閱卷官手裡,齊齊被畫了大叉。經馬文升、韓文過目,殿試的門差點關閉。
“著人去貢院傳話,收了這兩人的腰牌,後日的殿試名單,劃去他二人。”
“馬冢宰,這恐有些不妥。”
“讓這等蠢笨不堪之徒面君才是不妥!”
“可……”
侍講還想再勸,馬文升卻不再理他。
韓文做了回好人,道:“這兩份策論實是不堪入目,不足取。”
“下官也知。然此事幹系不小,”侍講小心道,“貢院那裡可能緩一緩?”
取走貢士腰牌,打落殿試名額,實在不是件小事。舞弊倒罷,實情卻非如此。主考官和閱卷官不以為意,兩名翰林卻不敢擔這份干係。
韓文皺了皺眉,好人做到底,同馬文升商量幾句,後者終於鬆口:“也罷,暫且不收他們的腰牌。”
縱使許其面君,有這兩份策論在,天子也會不喜。殿試後必打入三甲,排在最後。
侍講擦擦汗,總算鬆了口氣。
韓文似想起什麼,忽然話鋒一轉,問道,“爾等閱卷時,可留心有保安州貢士的策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