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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死?”
粗喘兩聲,番子掙扎回道:“五日前,王公公得悉韃靼動向,知曉情況緊急,立即點營中將兵趕往峪口。”
番子用力咬著參片,聲音沙啞,儘量將話說得清楚。
“先時,潮河所、曹家寨接連被韃靼攻破,指揮戰死,巡撫重傷,三千邊軍不存。磨刀峪再破,則密雲危急!”
“王公公出兵時,遣快馬飛馳懷柔,提醒當地守備警慎。此後,再未有訊息傳回。”
隨番子講述,謝丕顧晣臣的眉心越擰越緊。
楊瓚趙榆互看一眼,頓感心驚。
才氏兄弟帶走的幾百人,怕會正面遇上韃靼。如是遊騎,尚能應對。假若是千人騎兵,怕會凶多吉少!
趙榆抽出腰刀,直接在地上勾畫。
先以方形刻出懷柔密雲,緊接著,是慕田峪、石城匣、馮家堡、白馬關、潮河所、密雲後衛、曹家寨。
最後刀鋒一轉,直斜向下,重重刻下磨刀峪和牆子嶺。
輿圖漸成,線條簡陋,卻更為直觀。
看到被地堡隘口包圍的密雲懷柔,在場之人均倒吸一口涼氣。
“這……”
如邊軍兵備充實,糧餉不缺,幾處地堡衛所便如一柄長刀,互相支應,互為犄角,深扎草原,進可攻退可守。
現如今,情勢逆轉,韃靼以騎兵分散擊破,各地堡營壘皆被敵所佔,如一張大口,將密雲重重包圍,隨時隨地都可吞噬入腹。
“鎮虜營兵力不足,為免韃靼聲東擊西,斷絕後路,王公公只帶五百人,五十人持火器,急奔牆子嶺,望能抵擋兩日,候援軍到來。”
“哪想到,竟被人以毒計暗算!”
說到這裡,番子雙目赤紅,眼中似要噴出火來。
“那些數典忘祖的敗類!為了金銀,竟不顧百姓死活!將毒藥灑入井水,摻入稻麥,趁將兵毒發,無力抵擋之機,開啟了峪口!”
“王公公帶著少數能戰之人,拼死守在地堡,可是、可是……”
說到這裡,番子再也說不下去。
另一個番子沙啞接話,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恨意:“那些枉披著人皮的畜生,竟逼著嶺口外的百姓提火油,潑在地堡之上,以飛矢放火!”
“百姓不從,死在韃靼刀下近三十人!”
“堡中的弟兄先是中毒,又被煙燻,拼著最後一口力氣,衝出同韃子拼命。結果,竟被絆馬索絆倒,被馬蹄活活踏死!”
“被抓來的百姓,一樣沒能逃脫。”
“不是人,他們不是人啊……”
番子痛哭,最後的話,幾乎是伴著鮮血吼出。
楊瓚怒從心起,切齒憤盈。
如此惡行,駭人聽聞,令人髮指!
兩名番子靠老參撐到現在,近乎油盡燈枯。發出最後悲聲,抹去眼淚,掙扎著翻過身,伏地叩首。
“望諸位大人為鎮守正名,為枉死的五百弟兄報仇!”
尾音落下,力氣耗盡,兩人向前栽倒,雙目緊閉,氣息全無。
“大夫,”楊瓚啞著聲音,“可還能救?”
老大夫搖了搖頭,道:“閻王奪命,生死不由人。”
閻王奪命?
楊瓚握緊雙拳,牙關緊咬。
哪裡是鬼神之故,分明人間惡賊為禍!
吩咐衛卒準備木棺,收斂二人屍身。
楊瓚轉身,看向趙榆謝丕等人,道:“韃靼既下峪口,不日必至鎮虜營。如何應敵,諸位可有計較?”
幾人面色肅然,片刻,謝丕出言,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楊賢弟以為如何?”
楊瓚心頭一動,顧晣臣和趙榆同時挑眉。
“請謝兄詳解。”
“需以輿圖對照,還要勞煩趙僉事。”
“何言勞煩。”趙榆道,“事關機密,需入帳詳議。”
“正是。”
幾人重回大帳,楊瓚落後兩步,喚來一名校尉,令其領三十人,攜藥品乾糧,往懷柔送信。
“追上才千戶,道明本官之言,賊寇手段卑劣,並有奸細助紂為虐,萬萬留意飲食水源。嚴防身份不明的商人,自稱邊民捐送糧草,也要仔細盤問,不可輕信!紮營前必遣人四處勘察。實不可為,當棄井口溪流,融雪為水。”
“是!”
“遇韃靼騎兵,百人迎戰;五百以上,擇情應對;千人之數,務必避其鋒芒,退入懷柔固守。點燃狼煙,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