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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瓚坐在椅上,緋色官服,黑色烏紗,腰束金帶,本該懸掛在金帶下的牙牌,此刻正被握在手中,觀其大小厚度,充板磚砸暈幾個,應該不成問題。
番商嚥著口水,終於意識到,先前的預感不是虛假,這位年不及弱冠,卻比官場老油條還會謀算的主,尋寶只是順帶,其真實目的,八成是要剿匪!
和江南官員撕扯,不是楊瓚專長。有劉公公當前,他自可退後觀戰。
滅掉江浙最大一股海匪,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官匪勾結,關係網緊密?
官官相護,找不出下手的地方?
沒關係,有劉公公和地方官開撕,他只朝海匪下刀。
打蛇打七寸,舉起大砍刀,什麼陰謀詭計都是白費。
手持天子密令,欽差剿匪,名正言順。
誰敢阻攔,正可說道一下,護著同僚,尚可辯解。護著海盜,是想作甚?
造反?!
此舉的確危險。但不探虎穴,安得虎子。不殺雞儆猴,如何能在江浙開啟局面。仔細衡量,這樣的險值得冒。
何況,他不是孤軍奮戰。
推算時間,在揚州府養傷的顧千戶,八成已接到他的書信。加上錢寧帶去的名單,以顧千戶的能力,此時應該有了動作。
第九十七章 主動跳坑
正德元年,四月辛亥,應天府
天剛擦亮,東華門外,即有一輛青縵馬車飛速行來。
車伕揚起馬鞭,甩出鞭花。
駿馬揚蹄,噠噠聲破開黎明前最後一絲寂靜。
六名騎士護衛馬車左右。
四人著緹衣,揹負弓箭,腰佩繡春刀。身姿剽悍,飛馳中,煞氣撲面。
兩人做東廠番役打扮,圓領衫,皂圓帽,腰間一把長刀,隨身沒有弓箭,而是兩隻水火短棍。
城門衛剛剛輪值,正要拉起門閘。忽見馬車騎士自東行來,擦擦眼,確認沒看錯,當即停下動作,飛速稟報城門官。
後者得報,提刀走上城頭,眺望漸近的馬車,眉間鎖緊。
“錦衣衛和東廠番子怎麼湊在了一起?”
南京有六部,有鎮守太監,亦有廠衛常駐。
南京勳貴功臣子弟,十個裡有五六個掛著錦衣衛官銜。同慶雲侯世子周瑛相類,只領俸祿不視事。待繼承父祖爵位,即會主動向天子乞辭,轉授家中子嗣。
在南京守皇城門,不比在神京輕鬆。
神京好歹是天子腳下,廠衛進出辦事都遵循規則,極有章法。南京則不然,除北鎮撫司派遣的同知僉事,千戶百戶,餘下多勳貴功臣子弟,飛揚跋扈起來,魏國公都管不住。
故爾,朱厚照才會生出將張氏兄弟南送的念頭。
進了南京城,區區兩個外戚,不比螞蟻好多少。
遇上老資格的勳貴,或是祖上有免死金牌的功臣子弟,馬鞭一揚,分鐘教這對滾刀肉重新做人。
相比之下,東廠則要低調得多。
在神京,無論官員勳貴還是錦衣衛,聽到東廠兩個字,都是皺眉。換成南京,別說顆領班,就是鎮守太監傅容,行事都要小心再小心。
多年蒐集到的證據,要借高鳳翔的手上呈天子,足見南京鎮守太監一職,面上好看,內裡空虛。傅容手中的權利,甚至比不上江浙福建同僚。
說句不好聽的,花架子。
地位權責不同,註定廠衛吃不到一個鍋裡去。
今時今日,見緹騎番子行在一處,共同護送一輛馬車,如何不讓城門衛吃驚。
“百戶,時辰到了,再不開皇城門,上邊怕要怪罪。
“開門!”
吃驚歸吃驚,不能真將人攔在城外。
城門官快步走下城樓,待門閘拉動,城門開啟,親自查驗來人關防路引。
“我等自揚州府來,持揚州鎮守太監印信,拜見南京鎮守太監傅容傅公公。”
護衛的番子上前,並未下馬,只從懷中取出路引,出示印信。
“揚州鎮守?”
“正是。”
印信等物沒有問題,城門官轉向青縵馬車,問道:“車內何人?”
“京城來人。”
這個京城,自然不是應天,而是順天。
“可請當面?”
“你……”
番子剛要發怒,青縵拉起,車中人露出面容。
金繡白澤服,金緣烏紗,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