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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齊後,掌櫃的過來問候縣太爺,堪堪才二十有八的縣太爺,已然膘肥體壯,腆著個圓滾滾的肚子,對著點首哈腰的掌櫃說:“我說老艾,敢情你今個才把拿手菜端上桌啊,這許多,我從前來,砸地都沒見過?”
掌櫃的覷一眼,心裡暗罵,見了鬼,面上誠惶誠恐地說:“大人說笑了,這也是知道您這次要大駕光臨,怕您膩了味,特地從台州運過來的!”
話裡的意思便是,這一桌也是不收錢的!他們儘量往好了辦的!
“行,行,我也就多嘴多問一句,討個喜意,老艾,你忙你的去吧,趕明兒我再來找你聚聚!”縣太爺短粗的肥手掌一揮,掌櫃立即識趣地退了出來。
阿竹和書院裡的一眾夫子、學生都不由地暗自皺眉,這縣太爺咋怎麼看著,怎麼有點魚肉百姓的意思?
退出包間的掌櫃,帶上門後,忍不住長吁了一口氣,“得了,這回又得貼死了!”
掌櫃的邊說,邊往後廚去,鮮貝、魚唇,是那麼好買的嗎!要不是自家主子叮囑自己務必辦的比葉同的好,他才不會從台州城進這些食材回來,這下好了,全貼都兜不住。
心裡煩躁著,一腳便踢開了後廚的門,“魚唇和鮮貝可有了?”
有些胖墩的大師傅正坐在門邊的小墩子上指揮著幾個小徒弟的火候,猛地被踢開的門一衝,敦厚的身子直接往前作了個狗刨食,心頭火大,出口便罵道:“哪個狗孃養的……”
後廚裡的小夥計們呼啦一下子鬨笑開了,“大師傅,你說啥,我們沒聽清楚!”
警醒的大師傅,話音未落,已然聽見了掌櫃的怒吼聲,狠瞪了一眼小徒弟們,轉頭看著掌櫃,“唉,掌櫃,你咋也不吱個聲啊,我這一跤可摔狠了!”
“去,去,別和我磨嘰,老子我現在心頭火大得很!”
“咋地了,又有啥不長眼的不成?”大師傅忙把剛才自己坐的小墩子拿過來,示意掌櫃的坐。
“還不是那個周扒皮,哪能想到今個丁家竟然也請了他呢!這下好了,昨個買的鮮貝、魚唇,沒有也得再變出來!”
掌櫃的想到這,心頭都要滴血了,丁家這一次就是白送,不說百兩銀子,二十兩銀子是要的,明個周扒皮再過來,還得附送雜七雜八的給帶走,沒有個五十兩銀子都擋不住!
大師傅瞅著掌櫃的一臉割肉的痛色,建議道:“不然,再託一下顏師爺?”
“唉,也不便當哦,一次兩次可以,不能次次找顏師爺幫忙啊!這血啊,還是得我們出!”
掌櫃的說完,看著灶上冒的氤氳熱氣,深深地吐了口氣。
包間裡,酒過三巡,縣太爺儼然有些微醉,晃悠著腦袋對阿竹說:“子澹小兄弟,今個咋地沒見到你家兄長啊?”
“回大人,家兄承了我爹的手藝,在西大街看著鋪子,脫不開身,便沒過來了,望大人見諒!”阿竹看著面前覷著眼,胖臉上掛著假笑的縣太爺,直覺得剛嚥下去的豆腐都要翻滾出來了。
此人也是同進士出身,好歹也算是讀書人,怎麼為官幾載,已然是這番德性!見這院長對他輕輕搖頭,阿竹只得按耐住心裡的噁心。
“子澹小兄弟,我聽說,我在老家的小師妹李秀兒嫁的是你家嫂子的前夫啊?可有這回事啊?”
丁二爺和阿竹,此時都覺的腦子一懵,這等都是讀書人的場合,縣太爺竟然提起這番婦人家的難言之癮!
一旁正夾著魚唇往嘴裡送的顏師爺,也是倏然一驚,大人今個怎糊塗至此,此處不說阿竹是鄉試會員,惠山書院的李院長培養了多少高徒,此人的名望也不是大人能罔顧的!
顏師爺看著微醺的上司,微咳了一下,接過話頭道:“大人竟這般念舊情,往日啟蒙的恩師也一直這般惦念,真是我等讀書人的楷模,來,我敬大人一杯!”
說著,顏師爺便一杯酒下肚。
“好,好,其真一向爽快,本大人陪你喝,喝!”縣太爺眯著眼,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也一干而淨。
顏師爺便又提議大家理當同敬本縣的父母官一杯!
話題便這樣岔了過去,阿竹和丁二爺身上的長衫早已濡溼了後背,只是一個是悲憤的氣血上湧,一個是提著心怕兒子衝動,幸好是深秋,外頭的衣衫顏色深不說,裡頭也加了裡衣,不然,父子倆真得尷尬死!
好好的一場謝師宴,因著縣太爺的胡攪蠻纏,硬是鬧得大家都窩了一肚子火,李院長臨走前,拍著阿竹的背,叮囑道:“路漫漫兮其修遠兮,爾須上下而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