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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只這一聲,綾羅那顆自始至終揪著的心,彷彿再度被人狠狠捏了一把,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她一把將錦瑟抱住,抱緊在自己懷中,一遍又一遍的撫著她的頭,近乎崩潰地嚎啕大哭:“對不住,是我不好,是我自私,是我不該丟下你一個人……你原諒我……”
錦瑟腦中一片混沌,在大雨的嘈雜聲中聽著她聲嘶力竭的哭泣,許久,腦中才終於反應過來她話中的意思,也終於明白過來她是誰。
“表姐?”她慌忙推開將自己抱住的綠荷,將她仍然留在雨中的半個身子拉進屋簷下,自己替換了她的位置。她慌且亂的檢查著綾羅的衣衫與頭髮:“你都淋溼了,你有了身孕,怎麼可以淋雨?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要是感染了風寒怎麼辦?”
綾羅一面搖著頭,一面剋制不住地哭泣,捧著她的臉,一遍又一遍地重複:“是我不好,是我不該丟下你一個人,是我不好……”
錦瑟半個身子被大雨沖刷著,怔怔地望著她,只覺腦袋越來越沉重,終於再聽不清她的話,眼前一黑,暈倒在她懷中。
“錦瑟?”綾羅霎時大駭,努力想將她護進懷中,卻總也使不上力氣。
蘇墨頎長的身影驀地便出現了。將手中的傘塞到綾羅手中,他一把將錦瑟抱起,冒著大雨往客棧的方向走去。
疏衾殘夢(八)
天下志之錦瑟無雙;已簽約出版;疏衾殘夢(八)
“你對她做了什麼?”客棧中,當換過一身乾淨衣裳的綾羅匆匆趕到錦瑟的房間,發現蘇墨竟然已經為錦瑟由裡到外換過衣衫之後,驀地便驚覺了什麼,“你到底對她做過什麼?”
蘇墨坐在床邊,不顧自己髮際仍在滴水,手握毛巾,卻只是低頭一點一點為錦瑟擦著溼漉漉的頭髮。愛睍蓴璩
綾羅等不到他的回答,索性自己上前,握住錦瑟手腕,一把撈開她的袖口。
果然,從前那粒守宮砂,已經無影無蹤。
“你——”她一時只覺又驚又怒,轉身就要指責蘇墨,然而張開口,卻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良久,終於冷笑了一聲:“難怪,難怪她向來堅持自己是不祥之身,不能嫁人,如今卻突然要嫁給陸離。蘇墨,你待她可真是好!慍”
蘇墨擦完錦瑟的發,又拾起她的手來,將每一隻手指都細細擦過,才又重新替她塞回被窩,掖好被角。
靜靜看了錦瑟蒼白的睡顏許久,他才終於微微勾起唇角開了口:“那你說,我該怎麼待她好?”
綾羅站在他身後的位置,看著他低頭望著錦瑟的模樣,心中只覺大慟,然而一時卻又恨上心頭,咬牙怒道:“我早就讓你離她遠一些,我說過你越是離她近,她心中的痛苦就會更甚!為什麼你就是不放手?任兩個人這樣無休無止地糾纏下去,眼睜睜看著她一日比一日痛苦,這就是你想要的嗎?囊”
“辦不到。”蘇墨嗓音微啞,卻平靜,“今時今日,你要我對她放手,我辦不到。”
可是不放手,又該怎麼辦?對蘇墨來說,三十年的人生似乎從未像今時今日這般舉步維艱,進退維谷。好像無論做什麼都是錯,什麼都不做也是錯,將她留在身邊是錯,放她離去也是錯。
“為什麼?”綾羅冷笑一聲,“就因為你強佔了她的身子?你以為她稀罕你對她負責?你以為她會就此甘心做你的女人?”
蘇墨雙目微微一闔,眉心卻透出一絲罕見的倦意,良久,才沉聲道:“她的身子,實在是太古怪了,也不知是毒是病,可是卻絕非表面那般安然無事。”
聞言,綾羅倏地變了臉色,重新低頭去看錦瑟蒼白的容顏:“你是說,她嘔血的症狀?”
蘇墨默然。
綾羅僵直著身子,沉默看了錦瑟良久,終於忍不住掩面哭泣起來。
她早就知道丟下錦瑟一個人,對錦瑟來說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可是她自私,她只想著自己能脫離那人的掌控,只想著能做回自己就是萬幸,卻忘了只剩錦瑟一個人的前路,是那樣荊棘密佈。
她這一生,不過二十餘年,卻已經經歷萬千痛楚加諸於身,她不是神人,她怎麼可能承受得住?
“可是她不會快活的……”綾羅抽噎著,喃喃道,“就算你將她強留在身邊,醫得好她的身子,也醫不好她的心,她只會繼續痛苦下去!”
沉默良久,蘇墨才終於又開口道:“她如今,亦根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綾羅哭聲驀地一滯,彷彿是想到了什麼,忽然猛地抹了一把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