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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裡的火摺子與香,不消片刻便點燃了,蹲身插在她祭奠的地方。
那香的味道很刺鼻,跟身邊那人身上明朗好聞的氣息截然不同。錦瑟怔了怔,忽然扯了扯嘴角道:“得攝政王為他燃香,想來,是他莫大的福分吧?但願他能沾了攝政王的福分,莫要做了孤魂野鬼。”
“你不必內疚。”蘇墨淡淡道,“他當日既接了這份差事,便已然做好了赴死的準備。與其行刺之後再經過審判被處死,你其實是幫了他。”
錦瑟不由得挪得離他遠了些:“多謝攝政王寬慰。若在十年以前攝政王這般與我說,我心裡可能的確會好受一些。可那畢竟是一條人命,是我造下的殺孽。”
蘇墨聽了,許久,忽而微微勾起了唇角,喚了她一聲:“錦瑟。”
錦瑟沒有答應。
蘇墨接著道:“或許的確是我想錯了。許多事,我總以為你年紀還小,未必能承受得住,卻總是忘記,你終有一日會長大。”
錦瑟默默地燒完最後一張紙錢,任由火堆映出自己面無表情的臉,逐漸由明轉滅,最終隱於黑暗。
兩個人都是沉默,直至面前的灰燼再沒有一絲溫度,錦瑟才終於開了口:“其實,這幾年來,你對我的好,我通通都知道。可是我沒法子多謝你。我只求你,以後不要再對我好。他們之間,終究隔著太多太多。他不再對她好,其實對大家都是解脫。
暗夜之中,蘇墨久久沒有回答,甚至連呼吸聲都消失了。周圍很安靜,安靜得錦瑟覺得這裡似乎只坐了自己一個人。
可是旁邊不遠處,他身上的氣息又那樣清晰的傳來。錦瑟腦中空白了許久,才終於又想起先前他與蘇然說的那些話,道:“我以前好像問過你這個問題,可是我卻記不清了。如今卻想再問你一次,這天下,你想要嗎?”
“我說不想,你會信嗎?”蘇墨的聲音終於再度響起,語調已經冷凝。
“唔……不怎麼信。”錦瑟輕輕答了一聲。
若放在從前,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可是今時今日,她卻忽然莫名其妙的有一點信了。
可是這一點點的“信”,卻怎麼也抵擋不過心中鋪天蓋地的“不信”。
蘇墨,深沉睿智如蘇墨,韜光養晦如蘇墨,怎麼可能不想要這天下?
如果他不是想要這天下,當初怎麼會——
“全天下的人都不會相信。”蘇墨淡淡開了口,打斷了錦瑟的思緒,“所以,我的回答是怎樣,根本無關緊要。”
錦瑟便不再問了,仍舊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
而她身畔不遠的位置,也始終沒有一絲動靜,彷彿蘇墨也一直坐在那裡,陪她一動不動。
誰也沒有想到這樣一坐竟然就坐到了天亮。錦瑟神思渺渺,連時間是怎麼過的都不知道,更沒有想到蘇墨竟然果真陪她坐了一夜。
晨露有些重,兩個人的衣衫都被沾溼了許多。
早晨朝霞燦爛,有從荷塘採蓮而歸的孩童笑嘻嘻的看著這兩個奇怪的人,見錦瑟容貌生得標緻,也會送一些蓮蓬給錦瑟,討好道:“送給你吃。”
錦瑟心中泛起酸澀的歡喜,接過來:“多謝。”
蘇墨臉色大概實在有些凝重,那些孩童見了他,便紛紛都逃開了。
錦瑟握著幾支蓮蓬起身,拍拍身上的土,低頭便離開了湖邊。”
天為誰春(二十五)
天下志之錦瑟無雙;已簽約出版;天為誰春(二十五)
錦瑟回到屋院的時候,裡頭依舊沒有絲毫的動靜,似乎蘇然,綾羅以及海棠都還沒有起身。愛睍蓴璩
她朝安安靜靜的中庭看了一眼,心頭實在是有些依依不捨的。畢竟經此一別,再見便不知何日了。
她牽了驢,又怔怔的站在原地許久,終於下定決心離去時,一回頭,卻愕然發現蘇墨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身後。
錦瑟微微垂了眼瞼,低頭想要從他身邊走過。
蘇墨淡淡負了手,靜靜望著她:“不與她告別麼?崴”
錦瑟不由自主的就頓住腳步,再次依依不捨的回頭看向中庭,眼前卻忽然出現一女子身形,她心頭一震,定睛看時,卻是海棠款款而來。於是剛剛有些許澎湃的心就此便又沉了下去:“不了,知道她過得好,我也就安心了。”
說話間海棠已經走了過來,見此情形,微微一笑道:“宋姑娘這便要走了麼?”
錦瑟看向她,扯了扯嘴角算是回答節。
海棠也朝她笑笑,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