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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錦瑟因又累又痛,此刻似乎已經緩緩睡了過去,只是眼角卻仍舊掛著未乾的淚痕。
蘇黎靜靜看了她許久,一直等到天色完全暗下來,才終於回過神,起身準備離去。
行至房門口時,身後卻驀地傳來錦瑟一聲輕喚:“蘇黎。”
蘇黎緩緩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你回去吧。”錦瑟的聲音很輕,“我雖不能陪你走那條路,卻還是不希望自己成為你路上的一顆絆腳石。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你為我安排的地方,我也願意去。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地、圓滿地,實現自己的抱負。”
蘇黎在門口站了許久,終究沒有回答,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第二日,蘇黎沒有再出現。
錦瑟的腿再不能動,只能整日整日的呆在床榻上,累了就睡會兒,醒來就盯著空空的房間發呆。
其實並沒有多艱難。獨自生活的三年,她早已經習慣了孤單,有沒有人陪在身邊,對她來說,沒有多大差別。
就這樣在房間裡躺了兩日,大約是侍女實在看不過她冷清的模樣,跑去向商南承回稟了什麼,第二天房間裡忽然就多了一把安了滑輪的椅子,門檻也被鋸掉了,她可以坐著這輛輪椅去花園中透透氣。
透氣倒也沒什麼不好,只是她習慣了一個人安安靜靜,當商南承也現身在花園時,錦瑟便不怎麼自在了。想喚侍女推自己回屋,卻發現侍女已經不知去向。
商南承朝她揚了揚手中的茶盤:“在下帶了一些好茶,姑娘可願上面同飲一杯?”
既然如此,錦瑟也不好推辭,見他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樣,卻臣服於蘇黎手底,甘願為之來往奔波,不由得好奇:“商公子是青越人士?”
“正是。”商南承淡淡答道,同時似乎看穿了錦瑟心底的疑問,繼續道,“家父當初也曾入過仕途,可惜卻遭奸人陷害,身陷囹圄。我求寧王搭救家父,並許諾他日寧王若有用得到的地方,在下必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原來是為報恩。錦瑟點了點頭,明白了個大概:“那商公子跟了寧王多久?”
商南承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沒多久。大約從一年半前開始,寧王被逼退至仲離,同時請我幫他查探一個女子的下落。可惜那女子的訊息被人刻意封鎖,根本查不到絲毫。無奈,在下唯有行走在仲離青越之間,但凡見到形似的女子便探問一番。偶爾也有兩個會讓我誤以為是找到了,帶給寧王一看,卻都不是。無奈,唯有我自己收了那些女子為妾。一年下來,家中屋舍已住滿人,正準備換座大宅子,如今看來,卻是不用了。”
天為誰春(十七)
天下志之錦瑟無雙;已簽約出版;天為誰春(十七)
聽完,錦瑟笑了笑,想起那日被他們一行人救起,那些個婆子說她多半會被商南承收入府中,卻原來是這個緣故。愛睍蓴璩
正思量間,商南承遞過一杯已經衝好的茶,錦瑟接過來,放到鼻端聞了聞,讚道:“好香。”
“再好的茶葉,也要有人懂得欣賞才能成為一杯好茶。”商南承道,“就如同一顆好的棋子,也要有人懂得如何利用其走出最精妙的一步,方為好棋。”
錦瑟低頭抿了一口茶:“商公子想說什麼呢?”
商南承道:“寧王還年輕,卻並非沒有能力,從前之所以會經歷那些失敗,是因為太過年輕而引致的心高氣傲,很多事情他不屑於做,也不甘心讓自己去做。而如今,身在仲離,與靜好公主成婚卻是難得的一步好棋。可惜宋姑娘你的出現,卻幾乎毀了這步棋。崆”
錦瑟垂眸不語,商南承繼續道:“其實以王爺這將近兩年的生活來看,忍辱負重並不算什麼難事。可是宋姑娘一來,便驀地又勾起了王爺從前的驕傲,彷彿你的存在就是為了提醒他,他應該要像從前那樣,驕傲得眼裡容不下半粒塵埃,那才應該是他。”
錦瑟驀地抬起頭來,微微震驚的模樣:“商公子是說,他仍然沒有回去?”
商南承倒不意她這樣快就能察覺,頓了頓,還是點了頭:“他執意不回。宋姑娘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旁人哪裡勸得動他半分?哦”
錦瑟沉默半晌,卻終究開口道:“既然公子說我是勾起他驕傲倔強的存在,那麼我又怎能去勸說他?倒不如就讓他一個人安靜著,等到他想通了,也就會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商南承微微無奈,搖頭嘆息了一聲。
錦瑟喝完手中的那杯茶,剛欲告辭回屋,卻驀地聽見離此處不遠的客棧後門處傳來一陣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