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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陰影籠罩,她心裡咯噔一下,偏頭看——
陳燃毫無預兆地立定在她桌邊。
不遠處,幾個尚未下班的同事紛紛看向這邊,目光如炬。
她一蹙眉心,“有事嗎?”
陳燃抿抿嘴,居高臨下地一低頭,額髮遮住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你,多保重。”
嗓音低沉,很輕,好像沒用多少力氣,又好像用光了所有力氣。
“……哦。”習萌看向別處,“說完了嗎?”
他沒吱聲,高大的身影也未作出任何動靜。
他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站著,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半晌,“嗯”一聲,“完了。”
“再見。”最後看她一眼,他踏步離開,一次也未回頭。
習萌揉揉僵硬的臉,南湘這麼大,從此以後他們應該不會再見到了。
收到莫遲已到樓下的資訊後,她和加班的同事告別。
走了兩步又停下,杵在那兒,再次回頭向四周張望。
半年的辦公室經歷,回想起來比之前的大學三年充實了不知多少倍。原來,度過一段忙碌而認真的生活是這樣一種心境:踏實、輕鬆、毫無遺憾。
一坐進車裡,習萌就樂淘淘地扭頭暢談:“我覺得我的思想認識再一次得到了昇華……”
她思緒翻飛地說個不停,莫遲也不打斷,耐心聽著,間或回給她一個簡潔的眼神或一個淺淡的微笑,表示瞭解。
習萌口乾舌燥地掏出保溫杯倒水喝,停頓下來,眼珠一轉,問道:“對了,你下午幹嘛去了?”
按理說,這個點他不應該是從外面回來,而是依然留在公司。
畢竟,她家男朋友算得上是個工作狂呢。
兩個合夥人,一個呢,奔波在公司和學校之間,另一個呢,勞碌到一天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辦公室和書房裡度過。
男人的上進心和女人不同,他們對待事業,似乎永遠不會滿足於現狀,越是安穩,越富有危機。
他曾這樣告訴過她:“每個人的生活態度不同,方式也不同。劉哥肩擔兩份職業就是不想清閒度日。”
“那你呢?”她當時下意識問。
“我?”他笑了笑,溫潤的眸光輕輕流轉,一瞬不眨地凝視她,“是該考慮歇一歇了。”
習萌聽不明白,但聽他這麼一說,隱隱存在的憂慮如煙般散去,他肯休息就好,太累了把身體拖垮就不值當了。
莫遲手肘輕搭窗沿,食指撐在額角,微微歪著頭,“去了趟醫院。”
“你生病了?哪裡出了毛病,快說!”
她手腕一抖,杯蓋裡的熱水傾灑出幾滴,於黯淡的車廂裡劃出一道隱約的弧線,浸溼最外層的褲子。
嗓音急切,語氣偏重,聽起來竟有點兇巴巴的。
莫遲唇角無奈地扯了一下,偏眸瞥她,剛巧抓住那道弧線,眉間不由一擰。
撐額頭的左手放下來握住方向盤,右手鬆開,伸出去抽出兩張紙巾遞給她,“把水吸掉。”
習萌接過來隨便按在腿上,眼睛直勾勾盯住他,“我不問你你就不說是不是?我們不是說好了麼,我要和你分擔!你想氣死我?”
她眼睛一瞪,在光線隱隱綽綽的駕駛室裡顯得有點唬人,可惜唬不到他。
他側眼瞧她,不置可否的語氣:“能盼著點我好嗎?去醫院就一定是看病,不能是看病人?”
呃……習萌胸腔一癟,鼓起的氣全消了。
擺擺手,乾笑:“你不早說。”
“哦,怪我?”不經意的調調,慢悠悠的。
“……”討厭!
習萌躲避他掃來的視線,臉色訕訕。
就不要再得理不饒人了好麼(tot)
逗她似乎會上癮,不知是真戒不掉,還是著了魔不願戒。
夜色如紗,兜著萬家燈火。
須臾,莫遲嘴邊笑容收斂,緩緩說:“外公血壓上來了,在留院觀察。”
習萌顧不上窘迫,嗖地轉回頭,“血壓?嚴重嗎?”
“感冒引起的血壓升高,幸好降壓及時,目前還算穩定。”他語速比之前慢,低低的,有些壓抑。
“沒事的。”習萌手握在他的胳膊上,奈何手太小,連周長的二分之一都握不到。隔著較厚的外衣,她安慰性地捏了捏,闆闆的,捏不到肉。思緒就這樣被帶偏了兩秒。
恰逢遇上堵車,車子突然停下。莫遲下頜一低,看向右手臂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