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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晚,她便一個人沿街向公主府溜達。
街邊商鋪已經紛紛打烊,只有幾間客棧門前,還有車馬來往。她藉著餘暉,看見一間客棧門外,停著一輛灰色棚頂的馬車,車的四壁包了一層灰布,裹得嚴嚴實實,像是車內的人極畏風。車伕向著後面說了幾句什麼,那車裡便伸出一隻手來,扔給他一塊銀子。
那隻手生得近乎完美,白皙又修長。緊接著,車上走下來一個人,深紫色的長衫,領口露出裡面月白中衣的對襟,頭髮挽了個髻,隨意用一條帶子束住。
靜亭看到他走下來時,便愣住了,隨後又快速眨了幾下眼,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勞煩你先進去,訂一間上房。”車伕接過銀子,笑逐顏開地跑進客棧。湛如走了兩步到車門旁邊,卻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似的,轉頭向靜亭望過來。
104 樓中燕
靜亭一瞬間似乎被定住了,夕陽的餘暉掃過這條空曠的街,在他的面頰一側勾勒出一個淡淡的輪廓。
就僅僅是這麼兩相對望著,她的心就已經狂跳起來。而就在這時,那車廂的門卻慢慢地被推開。車裡面竟還有一人,推開的車門內,露出一片翠黛相間的衣角,上繡靡靡複復的花紋,下面是一雙女子的軟靴。
靜亭忍不住微微一怔,她不是個善妒或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此時便好奇多過不快。只見湛如聽到動靜,很快轉過身握住那隻推開門的手,“你身子不好,不要出來。”車內傳來幾聲模糊的低語,隨後湛如才將車門輕輕關上。
靜亭走了過來,向那車廂瞥了一眼之後,還是忍住沒有發問。只向他笑道:“你回來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
湛如神色微微一頓:“我聽說京城封鎖了,便是發了信,想來也收不到。”
靜亭頷首,此時,那車伕跑了出來:“公子,您要的房間訂好了!”靜亭睨了一眼湛如:“客棧什麼都不方便,去我府上住吧。”她見他面色有些遲疑,便指了指馬車,“這位……不是身子不好,客棧能住得慣麼。”
他似乎對那馬車中的人很是重視,略思索了一下,便點了點頭。馬車向著公主府駛去,靜亭特地落後了一段,和湛如並肩走。路上,她問道:“你不回契丹了?”
“還不知道。前一陣,我突然找到了……”他皺起眉,像是在考慮怎麼描述,“……我兒時的養母。”靜亭點了點頭,她曾聽說過,湛如曾被一個拾荒的婦人收養。
“車裡那位就是?”
“嗯。木姑的病……已經有三、四年。郎中當做痛症治,我找到她的時候,才發現她是中風。塞外醫藥貧匱,我便帶她到中原來。”他解釋道。
靜亭點點頭:“先讓她住下。我可以裝個病,叫宮裡御醫來瞧她。”
湛如道:“這倒不必。只要有藥,讓我來就好。”
靜亭知道他醫術應當不比御醫差,便不再堅持。突然一轉念:“讓木姑先回府,你能不能和我去一趟相府?”她將楚江陵怎麼受了傷,此時病重無醫的事情簡單說了一說。湛如點頭答應,兩人拐了個彎去相府。
京城高官權貴的住所都在這幾條街上,路途也不遠。兩人趕到相府的時候,天剛剛黑下來,楚風提著一盞小燈開門,見到靜亭在門外,神色一鬆,見到她身後的湛如便又一緊。紅腫的眼睛露出些戒備的神色:“符大人在內堂,兩位請進來吧!”
進了內堂,見到符央問了一問,得知符央已經以他的名義,令人去請被扣在兩座官家府邸中的郎中。但是剛去不一會兒,還沒有迴音。靜亭便提議道:“……讓湛如去看看吧。”
符央乍一見到湛如,也頗為驚訝。但是他畢竟比楚風有斷決多了,壓下疑問,請湛如去楚江陵的寢房。
除了楚風不放心硬要跟進去以外,其他人都留在了外面廊下。靜亭便低聲對符央解釋了一遍方才在路上偶遇湛如,說過之後,符央神色微沉,卻並沒有說什麼。
片刻之後,楚風走了出來,要了小刀和水。下人很快就取了過來,楚風正端著水盆要進去,卻聽裡面湛如喚道:“小靜。”
靜亭走到門邊,見他正坐在床前。“你來幫我一下。”
他嫌楚風毛手毛腳,令楚風站到一邊去。隨後一圈一圈將楚江陵頸上包紮的布取了下來。那布已經被傷口滲出的膿血沾溼,看上去有些��恕U咳纈盟�匭慮逑戳四巧絲冢�婧蠼�〉對諢鶘仙樟艘幌攏�魅ド絲諡芪У母�狻�
靜亭看得一陣難受。片刻,他將一些藥粉敷到傷口上,用一塊柔軟的布將藥粉貼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