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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陸長歌當哭,熬著昏花的兩眼看了一天多,實在是熬不住了,轉而去求人。符大人不肯開恩,他就轉戰別處,最後居然求到了靜亭那裡。
“一年的賬本吶,公子,您瞧瞧我這眼睛……公子是有學問的人,看賬比我這老頭子快多了,就幫幫忙吧!”
靜亭有點好奇地問:“你怎麼看出我是有學問的人?”
“公子龍章鳳姿,氣度不凡。打您第一天來我就看出來了!”靜亭聽了直想笑,心道你這個已經快熬瞎的眼睛還真是時明時不明。左右看賬這事也沒什麼難的,她便答應下來。陸師爺抱拳一笑:“那就有勞您了,我叫人待會兒把賬本送過來。改日,請公子您喝酒!”
“師爺客氣。”靜亭回以一笑。不久,兩個衙役抬了一個箱子進來。
這箱子需要兩個人才能抬動,有多大就不用贅述。靜亭愣了一下,以為是老陸除了請酒,還要先送一份禮。忙道:“快不必……”結果對方根本沒聽她說什麼,指著箱子說道:“陸師爺說了,先把去年後半年的賬冊送到您這兒,前半年的,明天再說。”
靜亭盯住那個箱子,眨了眨眼。
兩個衙役走後,她隨便翻開一本,裡面是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還有鬼畫符一樣的批註……她嘆了口氣,認命地點起燈,坐下開始對賬。
原先在公主府的時候,半年的賬,她和湛如挑燈夜戰一個晚上就能對完。當然,這其中的主力自然是湛如而不是她,但是(她堅持認為)她也功不可沒。
但是豐縣這個不一樣,還真是名副其實的一筆糊塗賬。
看了一個多時辰,她已經開始眼睛疼。但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就這麼一直熬到天色微明,她揉了揉眼,沒有去見陸師爺,而是下樓去找符央。
“這些賬目有問題。”一夜沒睡,她腳下有些輕飄飄的,“除了上一任縣令和師爺捲走的錢,還有別的虧空。我看不出去了哪裡,但是有的地方明顯有漏洞,我沒敢改,只記下來了。”
符央沒想到陸師爺敢叫靜亭給他幫忙,有點意外。
靜亭繼續說:“這個賬冊不知道是哪個師爺做的,可能是為了應付咱們,所以面上弄得很漂亮。縣庫裡實際能拿得出來的錢,估計連這個一半都不到。”
符央皺眉翻了翻賬冊,乍然也看不出什麼:“那加上今年的賦稅,夠不夠交郡裡的差?”
“不夠。”
“絕對不夠?”
靜亭點點頭。
符央沉默了,修長的手指在賬冊的封皮上輕輕摩挲片刻。搖了搖頭:“公主先別管這個了,回去睡一覺吧。”
她的目光在他手上停留了一下,似乎來豐縣之後,他和左青都比以前瘦了一些。
符央已經站起來,扶著她的肩向外走:“公主,快去。”
一天之後,靜亭終於對完了豐縣去年一年的賬冊。
老陸笑嘻嘻地請靜亭去喝酒,被靜亭婉拒。老陸也不難堪,拱了拱手,對靜亭笑道:“左右大家以後是同僚,好聚,好聚。”靜亭不明白什麼意思,去問符央。符央說:“公主恕罪,我已經把你填到縣裡師爺的空位裡了。”
——以上是一國公主上賊船的全過程。從此,符大人養的小白臉改叫“年師爺”。
符央清點了縣庫,果然不出預料地,早上帶了人去,不到中午就回來了。縣庫裡,著實沒幾個錢好清點的。
眼見著秋收臨近,豐城內的景象越發蕭條。許多商鋪都紛紛盤了出去,民眾打官司的熱情驟減,縣衙門庭冷清。左青帶著衙役,準備去縣裡收稅,也是一臉愁容。
逃荒的人越來越多。
靜亭便想起那個“不才”前任的話,對符央道:“……要不,咱們去郡裡要救濟吧?”
符央本是不願,他新官上任,一把火沒燒起來,就先窮得沒飯吃了。讓他伸手要救濟,實在是拉不下那個臉來。
但是隨著情況每況愈下,他也不得不低頭。一天清晨坐著馬車,去郡裡了。
靜亭和陸師爺在縣衙內堂等。這天直到傍晚,符央才回來,匆匆進門時,面色很不好。
靜亭詫異:“沒要來?”
符央搖了搖頭,把她和左青叫到屋裡,才疲憊地開口:“……去了才知道,窮縣不止咱們一個。七八個縣等著要那點救濟,個個帶著賬冊文狀去的。我空憑一張嘴,說不過他們。”
左青奇道:“哪來那麼多窮縣?聽說咱們邊上的幾個縣,像肅縣、高平縣他們都富得流油。咱們沒讓他們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