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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人!
這一定是他的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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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裡到河塘鎮,還有二十多里地。說遠並不算遠,對衛夕來說卻是相當漫長。
輪軲轆瘋狂的碾壓在官道上,畢竟不是官家的馬車,後室的車篷來回晃盪,不斷髮出“吱呀”的響聲。
似乎已經到了極速階段,再快點馬車就要散架了,可衛夕還是忍不住高聲催促:“唐哥!麻煩你再快點!”
話音一落,徐員外撩開簾子將頭談進來,蒜頭鼻被風吹的通紅,篤定道:“就快了就快了!姑娘放心,我定會找到最好的大夫給這位官爺瞧病!”
“多謝!”衛夕感激的對他頷首,垂眸看向懷中男人時,神色依舊凝重。
牧容的情況愈發不好,雙眸緊闔著,眉心皺成了一團,看似格外痛苦。短短的一小會,唇色似乎又深了,和他皓白的臉皮亮相映襯,透出一股瀕死的妖冶美感。
再強悍的人也有倒下的時候,人就是這麼脆弱的動物。
心臟又開始抽痛起來,像是無數螞蟻反覆啃噬著,劇烈程度讓她始料未及。
她微垂眼角,下意識的去攥緊他冰涼的手。然而他手中似乎有什麼異物,她愣了愣,輕輕抬起他的腕子,僅僅瞄了一眼,鼻翼卻驀然酸漲起來。
是玩偶,那個醜裡醜氣的玩偶,她原本以為他早就扔掉了……
眸中漾起浮光,衛夕長長吁出一口氣,費了好大勁才將那玩偶從他手中拽出來,小心翼翼的收進了衣襟裡。
她握了握他的手,緩緩和他五指相扣,貼合的掌心努力向他傳遞著屬於她的溫熱氣息。
烏亮的眼睫顫了顫,一抹滾燙從她的眼角滑落,滴在了牧容的臉頰上,繼而滑進了他唇瓣裡。
“牧容,拜託你……再堅持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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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塘鎮隸屬於馬瞿縣,有三條官道在此彙集。處在兵馬要道之上,河塘鎮定是個富庶之地。
徐家經營酒樓起家,改朝換代之後,徐家又經營起了典當,生意蒸蒸日上。到徐員外長家這一代,徐家已經是日進斗金,成為河塘鎮乃至馬瞿縣數一數二的富商了。
徐府的宅子在河塘鎮北面,飛簷雕欄,雍容氣派。
身為朝廷貴客,負傷的牧容被安排在了上房。房裡溫暖和煦,鎏金的四角燻爐冒著嫋嫋香菸,黃梨木的拔步床外罩水紅色的月紗幔帳,木架花欞上擺著各種古玩,乍看起來絲毫沒有庸俗的銅臭氣息。
衛夕沒心情去計算徐員外往裡頭砸了多少錢,那些古玩也吊不起她的胃口。鎮上醫術最為高明的馬大夫已經進去好久了,十八般武藝都給牧容使上了,然而還沒診出個所以然來。
她急的團團轉,卻又不敢催促馬大夫,只能站在門口吹冷風,一邊向上天禱告,一邊平復著自己焦灼的心態。
“衛姑娘。”唐子從屋裡走出來,將腕子上搭著的棉袍子遞給她,“這個應該是你的吧?外頭天冷,打進的穿上吧。我已經讓婢女去準備熱湯了,待會你去沐浴一番,換身舒適的新行頭。”
看到那破廟書生的棉袍子,衛夕這才想起來她還一直穿著中衣。
身子骨立馬就察覺到了寒冷,凍的有些發木,她道了聲謝,接過來穿在身上。
就在這時,馬大夫踱步走到屋門口,謙卑地衝衛夕作了個揖。
衛夕登時踅身來,上前幾步拽住了他的胳膊,急切問道:“大夫,我們大人怎麼樣?”
馬大夫道:“官爺所中的毒大抵是擾亂內氣的,小人醫術有限,具體是哪種還不能分辨。”
“這……”衛夕面色一沉,眼神掃過身上綁滿繃帶的牧容,不由加大了聲調:“那怎麼辦?!”
“姑娘莫急,萬卷不離其宗,小人已經盡力為他疏通滯淤的血道。”馬大夫嘆了口氣,如實道:“小人祖上曾經傳了一副可解百毒的方子,小人也未嘗使用過,不知它到底有何效用。”
這裡遠離京城,就算快馬加鞭趕回去叫大夫過來,恐怕耽擱太久,神仙救不了牧容。
一聽這馬大夫有祖傳的神方,衛夕像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慌忙道:“那還等什麼?趕緊試試啊!先想辦法讓他穩定下來,我再回京找大夫!”
誰知馬大夫卻面露難色,“小人一直不用這方子,只因裡頭缺一味藥,天山雪蓮。雪蓮產自西域,咱們這裡有錢無市,若非京城的達官顯貴,壓根買不到。”
雪蓮這東西她並不陌生,指揮使府上有不少那玩意,全是聖上賞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