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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飲了杯中酒,唇角微揚:“北某身份尷尬,不宜久留,這就要回去了。”
北明玉急聲道:“皇兄,你好不容易脫身,怎麼急著要走?回去他們再將你關起來怎麼辦?”
北灝澤淡淡一笑道:“明玉,你放心。”他轉向賀凌雲,眉目有幾分舒展:“凌雲,明玉還是那麼胡鬧,我這個做兄長的,真是放心不下。”
賀凌雲淡淡地應了一句:“殿下不必掛念。”
經過昨晚的失控纏綿後,他雖有糾結,卻亦有認命的意味。
“我有幾句話,想要囑咐一下,不如我們暫借一步?”北灝澤已經走出筵席,向後帳走去。
賀凌雲目光深沉,起身向眾人一拱手,也隨北灝澤而去。
出了後帳,北灝澤長身而立,四下無人,他轉過身,看著賀凌雲走進,笑意更濃。
“殿下有事請講。”賀凌雲在他身後一步停下,神態疏離。
“若從明玉那邊論起,你也該叫我一聲皇兄。”
賀凌雲眉目清冷,淡淡開口道:“凌雲料想,殿下此刻要與凌雲說的,絕不是家事。”
北灝澤滿意地點點頭道:“的確不是家事,此事關係重大,若今夜不告知妹婿,只恐怕——”他收住話頭,左右環視了一眼,壓低聲道:“就悔之晚矣了。”
“只要不是讓凌雲做出有違明國之事,殿下但講無妨。”賀凌雲始終沉靜如古井止水。
北灝澤名有幽居,只怕早有打算,他既然能夠隻身出府,定然是有所圖而來,現在看來,也與自己有關。
北灝澤笑笑:“妹婿果然對後明一片忠心,只是不知道所忠的是何人。”
賀凌雲眉心微蹙,一個念頭浮上心頭,表面卻仍一片平靜:“自是忠君愛民。”
“泰文帝尚在世。”北灝澤不再兜圈子,他沉聲道:“不知道妹婿是忠於泰文帝,還是現在的祁振。”
儘管剛才賀凌雲已經料到,但經北灝澤之口說出,他還是震撼不已,祁振雖然登基,但畢竟是在泰文已死的情況下,如今若泰文在世,祁振自然是*篡*位的逆臣,他既然受恩於先帝,立誓護衛泰文帝,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此事的確關係重大,他冷聲道:“殿下以何為憑?”
北灝澤從袖中掏出一封文書,遞給賀凌雲道:“這是泰文帝的親筆,妹婿應該認識。”
賀凌雲精於書法,一掃上面的文字,不過是抄寫的佛經,但確實應該是泰文帝手書。
北灝澤見他已信,低聲道:“泰文帝現在在蒼祁國皇家寺院凌雲寺,妹婿如若不信,可即可前往,只是——祁振恐怕也已得知此事,在下擔心泰文帝性命不保啊!”
賀凌雲將那張紙緩緩收到袖口之中,眉目冷沉道:“殿下告知我此事,並非單單是凌雲前去救駕那麼簡單,若我後明內亂,豈不趁了殿下的心意?”
北灝澤聽罷,眼中涼意一閃而過,隨即表情正常:“凌雲,你後明的內政,我雖然關心,但現在泥菩薩過江,我自身難保。但若非你是我妹婿,你是死是活與我何關?更何況,我只是告知你此事,你若坐視不理,也未為不可。泰文帝若被刺殺,後明自然不會內亂,你又何慮?”
賀凌雲拱了拱手,低聲道:“如此說來,多謝殿下!”
北灝澤搖搖頭,沉聲道:“凌雲,我們能想到的,祁振自然也會想到,我更擔心的是祁振對你下手,畢竟能掀起風浪與他抗衡的,後明唯有你一人而已。”
賀凌雲淡淡笑了笑道:“凌雲知道了。”
他早已死過,又豈會在乎?
為人臣者,止於忠。
當年先帝不以他年方弱冠,步步提拔,官至大將軍,更在臨終託命,囑他守住京師,護衛泰文帝的安危。如今泰文帝尚在世,他豈能不聞不問?更何況,以他猜測,泰文帝未必會想要捲土重來,否則當日完全可以直面祁振,將祁振陷於不忠不孝的境地。
違背先帝遺言,是為不孝。
名為清君側,實懷虎狼之心,是為不忠。
若當時果真對峙,縱然祁振殺了泰文帝,奪了帝位,也會落得一個謀逆的惡名,史冊上也難以漂白。
泰文帝既然選擇遁走,未曾不是一種讓位。
北灝澤見賀凌雲沉思,冷聲道:“事不宜遲,只怕祁振已動手了。”
賀凌雲雙拳一抱,凝聲道:“無論殿下心懷何意,凌雲多謝殿下告知。”
賀凌雲牽過那匹黑色戰馬,向帳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