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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一滯,繼而恢復正常,口氣更加冷厲:“你可能忘記自己是怎麼死掉的了。也就自然會認錯人。我幫你回憶。你還記得那場謀殺麼?”
路語茗猛然抬頭,深邃瞳孔莫名閃過一絲嗜血的熱切,他笑得燦爛:“當然,我記得你是怎麼將針□□我的面板,戳破的血肉,血慢慢溢位。很疼啊,心臟都被撕開了。好像有很多氣泡,噗嚕噗嚕,在身體裡散開找出口。”
那是個既漫長又短促的過程,氣體強行注入血脈,猛烈而快速。心臟擴張,急速的血液將氣泡攪拌成細碎泡沫。心臟收縮,泡沫隨著血液湧向中心地帶,只要一次心跳的時間,便阻塞了生路。缺氧看似一瞬,卻在之後的歲月裡,時時刻刻折磨著路語茗,每次閉上眼,他不知道醒來時,會不會有一支裝滿空氣的針筒,抵住心脈。
於茂心底寒意凌冽,莫名冒出一句:“我說了,你認錯了人。”
一切就在這時候亂了。
路語茗搖了搖頭:“我怎麼會認錯人呢?”
路語茗緩步走到門口,拉開門,抬手指向遠方:“我還記得,長廊裡,你推著我出去,大聲叫我的名字。你說,不要死啊,不要死。”
路語茗指向的地方,長廊空曠,三口天井露出微光。於茂莫名想起醫院長廊的白色燈光,那裡是記憶的深淵!
但路語茗不打算放過於茂了。
這是一場在時光裡翩然巧合的回憶戲,路語茗從未說過,但楚修寧為他量身定做了角色,便也就已經為他寫好一切。
現在路語茗每一個字都在劇本里,每一句話都能帶著於茂回到過去。
一開始,是最美好的憧憬,年少的自己跟在年長的於茂身後,觸碰未知的世界,滿心信賴與希望。夏夜裡一曲《遇與永恆》,開啟一段新的旅程,輝煌時發下宏願,日後帶著Zero全球巡演。為此拋棄一切,醒來卻發現什麼都是假的。再回頭,一場夢靨。
路語茗的聲音低沉,恍然如低吟,粘如蜜,毒如鴆。很多回憶,披著劇作的外衣,瞞過眾人的眼睛,順著吟唱般的聲音緩緩而來。
於茂無從躲避,他被路語茗的話扼住咽喉,拖進黑色地獄。路語茗的每一句話都是鎖鏈,一條一條加諸在於茂的身上。那些他以為除了自己沒人知道的事情,也被路語茗隱晦描述,歷歷眼前。
於茂不受控制地跪下,冷汗順著鬢角滴落。就如同……電影裡的一開始就哭求的男主角,甚至更悽慘。這一場於茂想要維護的尊嚴,全然湮滅,可憐至極。
路語茗卻不理會這種姿態,他死的時候,他活在黑白世界的時候,又有誰放過他一次?最後的最後,路語茗轉頭,站在於茂身邊:“這些,我都記得。我也記得,我死了。”
於茂抬頭,看見曙光一般。是啊,路語茗已經死了,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他早就死透了啊!他竟然會犯厲俊友的錯,被一個小演員嚇到!
於茂抬手甩了自己一記耳光,下手極重,脆響鳴徹屋宇。清明的神智又回來了,於茂站起來,傲然挺直腰背,想要開口。
路語茗微微勾起嘴角,洪水傾瀉,烈火燎原:“我死過,但,我又活了。”
這一刻,帶血利刃劃過盛放白梅,漫天戰火中少女青澀一笑。全然美好,全然毀滅。
於茂呆住了,看著眼前的人,莫名想起厲俊友。厲俊友說:“他回來了,他不會放過你。”
重新得到的自信和傲氣,瞬間被淬滅,只留下恐懼和絕望,理智死了,眼前這個人是誰,要幹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回來了。這些天的折磨,被迫低頭,積攢三年的人氣一次耗盡,但只要路語茗死了,就是值得。
路語茗怎麼能夠回來!
“你去死!去死!”於茂尖叫,他不是厲俊友,狠極,怒極,猛然躍起,抓起演自盡用的道具匕首,向路語茗撲過去。
…
“住手!”肖老太太跳起來,全員出動,撕成一團,最後分開於茂和路語茗。
瞿皓站在人群外,看著吉如趁機踩於茂,沒有任何高興或鄙夷,只是覺得害怕,害怕到手足無措。因為路語茗分開人群,站起來,嘴唇抿成一線,側臉如刀削,盡是冷厲蕭殺,眼睛掃過瞿皓,仿若無物,沒有任何情感。
接下來的拍攝,堪稱對全劇組的折磨。
一次又一次,於茂冷靜下來,於茂入戲,於茂被路語茗刺激,於茂失去理智。
沒人察覺到臺詞問題,只是路語茗越發強勢冷厲,面無表情上場,起初說到回憶時的柔軟,也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