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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忙擺手,就算在顧北北面前是長輩,看顧北北打太極油鹽不進的樣子,他也只能嘆一句長江後浪催前浪,“我是心想還欠你父親東西,一直心有不安。本來想等有一天有能力了給你父親一份驚喜,你父親在《江湖多少年》連載《英雄榜》的時候我曾經許諾,說完結之後給他出版,他因為情分簽了合同,後來只出了一版,因為一些問題最後不了了之,他沒有追究,說了一句‘只當英雄埋江湖’。只是他這麼說,我卻不能忘記當年自己的承諾。”
他說到這裡長吁一聲,似是有些怔忪。
“是發生了什麼嗎?”顧北北試探著問了一句。
“你父親的書,沒人肯出。”錢謙有些沮喪,老人家的沮喪總會讓人覺得心酸,大抵日薄西山無人挽,同美人遲暮一個道理,“不能叫沒人出,而是沒人推。這幾年實體市場做書太多,把市場做的稀爛,倘若隨便找一家小出版社,又擔心名聲給做壞了。”
顧北北鼻子一酸,連忙抽張紙遮住自己的失態。
她是萬萬想不到,在她之外,也有人對父親這樣用心。只因為當年一個承諾,甚至連顧北北這個直系親人都不知道的承諾。父親沒有告訴她,大概也是對老友並不抱希望,也不願去增加他的壓力吧。
“你父親的幾本書,版權合同也快到期了,我這回前來,也是想把東西交給你,現在書的全部版權應該都到你的手上。我是擔心你給人騙了,不過現在看到你這麼精明,倒是放心了。也是我多慮了,顧釗教出來的女兒,怎麼可能是小傻子,以前我們聚會的時候,他就常常說你是他的驕傲。”
顧北北將紙巾遮住眼睛,不住的喃喃道:“謝謝,謝謝您。”
她近來上網,社交網站上但凡有了解此事的,在居鹹有意無意的引導下,皆來指責她。她身上的壓力不可謂不大,面對這些甚至可以說是陌生人的責難時,開始總帶著無所適從的茫然,甚至絕望,久而久之心底深處也有了自我懷疑,這場官司會勝利麼?長期的自我暗示甚至給正常生活帶來了不良影響,她警覺之後立刻退出網路,不去看,不去想,不去關心,只專心走自己的路。
縱然如此,一條路一個人走下去,也不免覺得孤獨,這時候身旁過來一個志同道合的人,讓她生出一種不再是一個人戰鬥的同仇敵愾的豪氣。
“居鹹的身後有人保駕護航。”錢謙眉頭緊皺,憂心忡忡,“你……有排除萬難的決心麼?”
“如果這時候我沉默了,那豈不是再也沒有人替父親討回公道了?我是從不肯相信天道的,我只相信事在人為,人定勝天。”顧北北眼睛微紅,聲音也恢復平靜,“不瞞您說,我確實憂心過,只是後來想想,我的憂心除了使自己退卻外,全無用處。這時候不迎難而上,那勇氣生出來到底做什麼?”
錢謙對此沉默,大抵他也曾經這樣豪情萬丈過,只是結果顯而易見。倘若將人生比作登山,那熱血、激情和理想往往可以歸類為包袱,在上山的過程中,我們保住了生存的基本物質,在疲憊萬分的時候將這些先拋卻。到了山巔,物質也不能滿足,精神也已經匱乏,只剩下一條路,便是走下坡的路。
然而對於年輕人,他卻不能說這樣的話來掃興,他之所謂無的,不一定對旁人來說沒有。退一萬步來講,撞的頭破血流,那也是別人的路,別人的選擇,他替不了半分。只能將自己的經驗教訓,告知於他們,再有他們思量之後,選擇方向,那之後即便是撞得疼了流血了,也知道該怎麼包紮,也知道,不是隻有他們這麼狼狽過的。
大多數的人,會義無返顧的走下去,一部分人選擇掉頭,多年過去以後無論是追悔莫及還是慶幸,都是另一處境地了。
茶館喧囂極了,在這樣的環境下講話,也並沒有什麼*可言,旁人哪裡來的閒情逸致去關心身旁的人到底在說什麼?都恨不能讓自己獻身成生活的主角。而旁人的唾液橫飛,也襯得此處頗為怪異。顧北北沉默的喝茶,錢謙又陷在回憶中。
過了好一會兒,他再次回神,從錢包裡拿出錢,放到顧北北面前。
顧北北嚇一跳,連忙把錢推回去,“您這麼做什麼?”
“這是我欠你父親的。”錢謙道,“當年是我約你父親到雜誌寫連載的,雜誌倒閉的時候欠了許多人,大家人好,不與我計較,只是我欠人良多,終於前一段時間有些起色,把這個空子給補上——我當時無論如何聯絡不上你父親,連同寫的信也沒有回信,這回碰巧,把該還的都還上,心裡就過了這個坎兒了。”
“爸爸沒有告訴我。”顧北北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