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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兄事事讓著他,若欠手欠腳的惹到他,他還要作臉子;如今位置不同了,君臣;似有一道天然的鴻溝橫亙在那裡,站在兩端的人誰也跨不過去。
謝琳琅雖不必大妝,但是面聖衣飾照樣不能隨意,綠蕉伺候她換上了一身香妃色通袖袍,髮髻當中戴一尊拔金觀音,右側偏插了支玳瑁簪子,花鈿掩鬢。因外頭還下著雨,蕭慕不肯讓她去大門上迎接,只在正廳裡候駕。
過了大約兩刻鐘,就見細雨之中幾簇燈火濛濛,幾個小太監提著風燈魚貫而至,當中走在頭前的人,戴白玉冠,身著親王規制的團領常服,謝琳琅是頭一回見到蕭宥,他與蕭慕長相倒有七八分相似,只不過蕭宥眉宇之間常聚攏,似帶著頗重的戾氣。
他帶的隨從不多,並沒有用皇帝的鑾輿,雖是九五之尊,出宮依舊不易,言官們嘴刀利,皇帝的身邊事都在他們的關注範圍內,大事小情都能被他們挑揀起來說道一番,這回蕭宥大約是打著微服的幌子,一切從簡。
他身邊還跟著個人,著緋袍,束玉帶,神情肅然,眼中卻隱著笑意,謝琳琅一眼便瞧見了,是衛長玉,他之前不肯尊宣城長公主之命,被革了職,如今又恢復了大統領之位。
謝琳琅不能過多耽擱,她跪不下去,便斂衽蹲身行禮,蕭宥命起,和氣道:“外頭細雨不斷,弟妹懷著身子,只管好生歇息,不必理會我,只當我是尋常來探親戚的便是。”
他似乎不大會關心人,說到謝琳琅懷著身子時,自己大約覺得語氣不夠溫軟,有些生硬,乾咳了兩聲,頗有些無措的況味。
但他說的是我,而不是朕,謝琳琅明白他是想要表達親近之意,便笑道:“多謝四皇兄關懷,四皇兄一路冒雨前來,還請四皇兄入廳用盞熱茶,也好驅驅潮意。”她本欲提濯盈居處,但是蕭慕給她使了個眼色,她便按捺下不提,又坐了半盞茶時分,男人間的話題她插不上嘴,便去偏廳候著了。
繞過夔龍紋落地罩,便看見衛長玉正立在窗邊看漏景,方勝窗下掛著一個小小的金絲鳥籠,只是個擺設物兒,不過拳頭大小,並不能真的裝鳥餵食,但是內裡乾坤不小,一應物置皆有,純金絲編就,十分精巧。衛長玉不動聲色的取下來,拎在手指頭上。
謝琳琅走近了笑道:“大表哥近來可好?我許久未見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了,他們可還好?”
這些日子朝局動盪,現下才安穩,安慶郡主與衛夫人才回京安置好,沒抽出時間來,不然只怕早就來慕王府看望謝琳琅了。衛長玉見她面色紅潤,人也稍胖了些,想來是作養得好,便放下心來,道:“都好,祖母唸叨了好些日子了,只是不放心表妹,過兩日府裡都安頓好了,母親必定上門。”
謝琳琅點頭,她出門不易,早就盼著舅母來看她了,又道:“我前兩日聽聞大表姐病了,如今可大好了?”
衛長玉臉色有些發沉,皺眉道:“大妹無礙,是靖海候夫人,小墨親自診過脈,說是病症不輕,華佗再世也難醫治,只怕捱不過兩個月了。”說著話鋒一轉,指著那個金絲鳥籠道:“這個給我罷。”是跟謝琳琅說的,眼睛卻直視著前方。
謝琳琅打量著他,半晌,竟見他玉似的面頰微微紅起來,不由得掩嘴笑道:“大表嫂愛好奇特,見到精緻的小物就走不動道兒,大表哥時刻記著,實在是愛妻心切。”
衛長玉轉移了視線,神情有些不大自然,端起茶盞掩飾了一下,才道:“不是給她的。”像是覺得在表妹面前露了底,有些心虛,“她還沒過門兒,叫大表嫂不嫌早麼?”
謝琳琅頓時大感遺憾,大表姐此時竟不在場!若是大表姐在,見到大表哥這副形容,定會捧腹大笑,跟她一起嘲笑得他惱羞成怒才罷休。謝琳琅理了理通袖遙В�此撇瘓�獾暮�Φ潰骸霸繽聿歡際塹媒寫蟊砩┟矗�舨皇譴蟊砩┦翟諛曇託。�慌麓蟊碭繚緹鴕丫��ド鍁脛既チ恕!�
衛長玉遲遲的,“請什麼旨?”
謝琳琅拖長了音兒,徐徐道:“請提早婚期的旨,聖上寬厚,定會應允。”說著身體往前傾了傾,故作沉吟道:“大表嫂住得未免太遠了些,江南哪!不如我一會兒就跟聖上提,接大表嫂來王府住一段兒,大表哥思念狠了,想見一見也容易!”
果然是出嫁了的,這麼害臊的話也能說出口,以前那個單純懵懂的小表妹哪去了?衛長玉一甩袖子就站起身來,氣憤得臉都紅到了脖子根,想想又覺得都是蕭慕的錯,把他的小表妹帶壞了!
蕭慕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他的王妃眼中瀲灩含笑,嘴角線條微微上挑,居然格外婉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