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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卻豎起俏眉來,哼了一聲道:“你倒好意思來說我了,也不知是誰八歲的時候,剛下了雪就要往外面跑,乳孃都跟不上,最後還不是在大雪地裡摔了個大屁股墩兒!扯著嗓子嚎,如今倒端起架子來,以前鼻涕眼淚一泡的模樣,自己都忘了不成!”
一起長大的兩個姑娘,說起兒時的事情來,幾天幾夜也說不完。那時年紀小,眼裡的事情簡單,兩個花骨朵樣兒的小姐妹端著碟甜糕,將新得的綠毛鸚鵡掛在簷下,稚聲稚氣的教它說話兒。那時也是這樣一個春日,雀替裡透進來的光,細細碎碎映在臉上,稚氣未脫的小女孩兒臉上還有茸茸的毛。偶爾有一兩隻雪白鷂子咕地一聲扇翅而起,自掛著桐鈴的簷角高高飛抵青雲之上。
說到最後,兩人都沒忍住,相執手,淚水漣漣。
幾個丫頭見兩個主子這般,都趕緊上來勸,素心又往荷包裡裝了幾塊參片遞給衛長謹,坐在花轎裡若是餓了,可以掏出來含一片。
吉時快到時,就聽外面鞭炮噼裡啪啦一陣響,姑爺率著迎親隊伍上門兒了。
阮年穿著大紅圓領吉服,披紅簪花,腳登皂靴,騎高頭大馬。打眼兒瞧去,面似冠玉,頗有些俊美無儔的意思。衛家大門內防守的隊伍與門外準備攻城的迎親隊伍一番唇槍舌戰,各展所長,將看家本領都使了出來。最後阮年還耍了一套槍法,贏得喝彩聲一片。
進入大堂最後拜別時,衛長謹藏在蓋頭底下不敢出聲,生怕一開口就再忍不住哽咽。衛長玉揹她登轎輦,撂下簾子前她叫了聲“哥哥!”就哽得說不出話來。
衛長玉偏過頭,抑著心中不捨,道:“妹妹以後好好過……”
紅綢獵獵,從此相夫教子,嫁作他人婦。
吉時送了嫁,襄國公府上的客人依然還在熱鬧,謝琳琅便沒有就走,而是多待了些時候,陪安慶郡主與衛夫人多說些話。
衛夫人眼圈還有些紅,此時聲音溫溫的,“你不必直挺著來開導我跟你外祖母,有身子的人坐時間久了,難免腰痠,你也累了一天了,去榻上歪一歪,一會兒再吃些東西,待傍晚客散了再跟王爺一起回去,我也放心些。”
謝琳琅點點頭,又笑道:“反正靖海侯府離得也不遠,待日後得閒,我便找大表姐串門子去。”
衛夫人知道她是有意寬解,便拍了拍她的手。前頭還要待客,丫鬟們打了手巾把子,伺候衛夫人重新擦了臉,衛夫人便往前頭去了。
這一去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有個小丫頭子氣喘吁吁的打簾子進來回話,謝琳琅見是外院的二等丫鬟飛煙,這個時節裡,直跑得滿腦門都是汗,碧桃見她冒失失的,生怕她衝撞著謝琳琅,便攔在頭裡,讓她有話緩緩說。
飛煙是急得不行,哪裡還能緩緩說,氣還沒等喘勻,就忙道:“姑奶奶,是夫人讓奴婢來回姑奶奶,侯府的三小姐掉進了流雲閣旁邊的湖裡,夫人說讓姑奶奶慢慢過去,並不必急,如今人已經被撈了上來,看著精神氣兒還好,好在墨神醫就在府中,現下墨神醫正在給三小姐探脈。”
謝琳琅心頭突地一跳,謝芳琅落水了?她總覺著小姐落水這種戲碼不該是謝芳琅這種粗線條的人能做出來的,忙一面起身一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細說來?”
飛煙像是就在等這一聲呢,聞言立時噼裡啪啦都說了出來。
原來是謝芳琅跟衛家同枝的幾位小姐在園子裡宴息,那幾位小姐裡有兩位是二房跟三房的庶出女,謝芳琅是個不大能瞧得起庶出女的,沒說上兩句話,就鼻子不鼻子眼不是眼的,謝芳琅說話又向來不會轉圜,大約是刺激了那兩位庶小姐。其中一位也不知是從哪裡知道了趙氏的事,雖然不知細情,但趙氏被送去莊子上後來又沒了她是知道的,榮安侯府悄沒聲息的處置了此事,並沒有提趙氏因何去的,偏是這樣遮遮掩掩才越有內幕呢。那位庶小姐被謝芳琅兩句話說得臉紅脖子粗,便陰陽怪氣的說:“你娘不也是姨娘養的,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連死都不敢讓大家知道呢!”
謝芳琅一聽這話,立時就竄了起來,挽著胳膊就上手了,那位庶小姐長得嬌怯怯,哪裡是謝芳琅的對手,另一位庶小姐就來幫忙,三個人亂成一團,周圍的幾位小姐哪見過這種陣勢,勸也勸不下,最後也不知是哪位庶小姐伸的手,謝芳琅一仰頭就掉進了湖裡。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斷了一更,我實在不是有意的呀,昨天突然就要求加班,被壓榨的人民不敢反抗,就沒更上。
說來說去其實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木有存稿,木存稿實在是太沒安全感了,時時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