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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用過飯,謝琳琅便要去浴桶裡泡上小半個時辰,這也是近來才養出的款兒。不過太醫囑咐不能泡太長時間,且水不能過熱,觸手覺溫即可。浴桶裡一應香料皆不能放,連打胰子都不行,泡了一會子出來,兩頰溫溫透紅。
初春的夜裡仍舊泛著涼意,碧桃給她披了件外衫,扶她進了內室。
蕭慕穿著中衣正靠在金錢蟒大紅引枕上,手裡還握著那枚玉螭,抬頭見她進來,立在一片帷幔後,回紋窗支起來半扇,有風從窗底溜進來,吹起幔帳拂拂揚揚,兩邊繫帶上的紅穗子也絛絛縷縷的飄起來。
他剎時默了聲息,起身張臂將她環在懷裡,也不知為何,這兩日接連不停的探查,疲累在此刻全都顯露出來。
靜默良久,他才悶聲道:“你沒見過我母妃,其實她是個極溫婉的人,若不是當時還位於東宮的父皇瞧上了她,母妃作為英國公府的嫡長女大概會嫁個身份相當的人,在後宅之中安然度過一生,也就不會有後來的四皇兄之死,更不會連累外祖一家。母妃至死時,大約是恨父皇的吧。”
他聲調裡透著輕微的鼻音,謝琳琅輕聲道:“是查出來什麼了麼?”
蕭慕復又在羅漢床上坐好,將她攬在懷裡,沉聲道:“初時我以為此事與宣城長公主脫不了干係,前日在長公主府上,便是她命人引我去的登高臺,但是探查出來的結果,她也並不知道這枚玉螭由何而來。至於韓櫻,”他神色冷了一冷,“她說前些日子鄭國公夫人的嫡母辦七十大壽,她與鄭國公夫人去高陽祝壽,是她身邊的丫鬟在河邊揀到,因有人認出來像是我佩帶過的,她便留心收了起來。”
他皺起眉,“我命人去高陽密查,因那個丫鬟揀到玉螭後還與旁人炫耀了一陣子,故而知道的不少,韓櫻說的也確是實情。我之前在宮裡時常戴著這枚玉螭,朝中百官見過之人也不在少數。只是這樣一來,便沒了線索。”
韓櫻只是個一般的閨閣小姐,心思雖說多些,但一對上鐵鉤銀索,不用上刑,就招個一乾二淨,便是問個底透天,她也並不知道更多。
謝琳琅想了想道:“高陽豈不是快到了河北境內?”那枚玉佩既然在四皇子身上,又怎會在河北?
蕭慕點頭,“如今我已經命侍衛在河北山西一帶搜查,只是範圍太廣,況且細情我們一概不知,搜查極難。”
謝琳琅道:“既然如此,便也只能等訊息了。”
兩人並頭躺在床上,蕭慕望著莽莽妝花的幔帳頂,突然出聲,“我總覺得,四皇兄沒死。”
謝琳琅駭了一跳,“這是怎麼說?”
蕭慕見她一下子就坐了起來,便笑道:“你急什麼?或許罷了。還有一樁事,明日右路營倖存的世家子弟便會到京,你弟弟也與他們一起。只是父皇的意思是讓他們先進宮,你明天是見不到了,大約還會設宴。右路營中殉國的已經按照名單把賞賜都下發到了各府上,也算是安撫了下來。”
畢竟真捨得將嫡子送到右路營去的鳳毛麟角,大多是國公府或侯府的庶子,或是因繼母在堂而不受重視的嫡子,便是鬧起來也有限。
“其他府上也都消停了,只有定遠侯不肯罷休。”
謝琳琅正專心的等著聽他繼續往下說,他卻停了下來,故意道:“困了,明天再說。”
說著果然就閉上了眼睛。
謝琳琅又好氣又好笑,這不是耍人麼!平日裡一本正經的模樣,如今竟無賴起來,吊人胃口有意思麼?
謝琳琅不肯讓他睡,他非要謝琳琅親他一回,才繼續道:“又不是什麼秘辛,並不是你們女人家愛聽的東西,你還非要纏著聽。定遠侯不肯罷休,認定是喬雍誤了軍情,才害得西路營遇伏,定要父皇下旨砍了喬雍的腦袋!父皇沒準,定遠侯便在喬雍入京前,親自領兵於中途要伏殺喬雍。”
定遠侯是先皇后的嫡親弟弟,正正經經的國舅爺,自然也是太子一系。此次因太子要保喬雍,他還差點與太子鬧翻。
他也確實擔得起國舅爺這一聲稱呼,身上國舅爺該有的惡習一分不少,別人不敢做的他敢,當即便要殺喬雍。只是國舅爺沒帶過兵,於設伏兵法上不大通順,隔著一個縣就被喬雍探知了,喬雍領了幾十年的統帥之職,這等小手段他還不放在眼裡,只不過對方是國舅爺,他本身又是太子一派,若真撕破臉,兩相不好交待,當下頭也沒露,就繞道走了。
定遠侯憋了一肚子火,回京還鬧了一回朝乾殿。
謝琳琅知道後不過半日,京城裡便沸沸揚揚的傳開了國舅爺的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