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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惴惴然,互相對視,都垂手而立。馮閣老是最先接到密信之人,他便上前一步,恭聲道:“此事突然,臣認為此事定有蹊蹺。”暫不說其他,靖海侯在京中本就勢大,且根基頗深,又是皇后娘娘的母家,如今驟然出了這樣的事,要落井下石的人不能說絕對沒有,但只怕也少得可憐。如今朝□□有五位閣臣,有三位且包括他自己都曾在戶部任職,靖海侯於他們不說提攜,至少也有知遇之恩。況且皇后有德,是聖上元配嫡妻,更在肅親王府苦守六年,頗得眾人敬重,說話行事都令人信服,其弟阮將軍更於朝廷有功,在軍中多年,從未出過岔子,如今若只憑一封密封就定罪其投敵,也委實太可笑了些。
不過,身為臣子,他亦是再清楚不過,為上位者所最為諱忌的是什麼,無非不忠而已。況且阮將軍在軍中數載,威勢極重,恐怕聖上會有所疑慮也說不定?
他微抬頭覷聖上一眼,聖上蹙著眉,面色凝重,看不出是何心思。
殿中寂靜的令人心慌。
另一側衛明華突然稽首,聲音不急不徐,字字端穩,道:“臣有奏言,臣願為聖上效犬馬,細查此密信從何而來。只是如今西北亂象已出,西北軍中定有內賊,臣擔心阮將軍身處危局當中,還請聖上當機立斷,調撥大軍往西北而去,以解阮將軍危難!”
聲音中無絲毫波瀾,但言語之間懇切之意卻顯而易見。
殿中其餘幾人都不由自主將目光落在他身上,身為岳丈在此時不說避諱一二,反而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除了當真問心無愧,只怕還是愛子之心更切,雖然只是半子。
馮閣老也忙跪下來道:“衛大人說得極是,臣也認為如今西北危急,阮將軍乃朝中股肱,當日成親僅三日就前往西北護國保家。聖上斷不能因為一封所謂的密信而誤斷寒了人心。”
作為臣下來說,這話有些重了,但是殿中另有幾人也隨著他跪了下來。
蕭宥望著大殿內眾人,如今只有範閣老與李右丞在柱下立著。朝中近來隱有分黨別派之勢,歷代君王沒有不忌諱結黨的。他往地上跪著的諸人身上看了一眼,與前朝不同,自大周建國以來,就沒出過平民皇后,皇后皆出身世家門第,他的皇后亦是如此。
他希望與皇后琴瑟和鳴,他愛重她是一方面,但他亦是君王,萬事當以社稷為先,皇后孃家需要顯貴,但不能過分勢大,外戚干政豈是好玩兒的?其中分寸不好掌握,取中庸之道才是上策。
但是……他看了範閣老一眼,不禁苦笑,皇后的孃家,真正的外戚尚未如何,她卻要在朝中謀劃自己的勢力範圍了。
是他小瞧了她,他一直就覺得她與眾人都不同,只是沒想到,她一個女子,眼界卻是極寬,原來後宮並不是她的爭奪之地,她還要在朝堂之上分一杯羹。
她有本事,竟利用之前溫太傅的關係聯絡了曾經的黨臣,範閣老要支援她,那麼她是許了範閣老什麼益處?範閣老是五位閣老中最沒有根基的一個,他是寒士,妻族也只是農門,他才完完全全是靠的自己爬上這高位的。範閣老從來謹慎,如今他卻選擇了站在她一方,為的什麼?
他撐著額頭細想,驀地哂笑一聲,是為了將來的擁戴之功麼?如今看來,她有孕果然不是一件小事,他的臣下都是耳聽六路眼觀八方,若是她誕下龍子,便是皇長子,且從他對她的寬任來看,在眾臣眼裡自然便是聖寵了,若站對了行伍,擁立她的皇長子也不是沒有一爭之力。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心思與算計,而算計的目標,無非是他身後的皇位罷了。
殿中眾人哪裡想到這一瞬的功夫,他們的聖上想了這許多,正惶惶不安時,聽他開口問範閣老:“依你之見呢?”
範閣老顯然是早有準備,跪地稽首道:“臣不敢妄言,只是阮將軍此前光明正大前往戎羝境中,至今尚未回還,臣抖膽猜測,或許有變。”
蕭宥手中握著一枚銅錢,是新鑄出來的,刻著永明通寶四個篆書,他拿著銅錢輕釦在大案上,聲音淡漠,聽不出起伏,問範閣老身旁的李右丞道:“你也是這般看麼?”
李右丞連忙應是,末了又添了一句,“阮將軍在西北頗得軍心,甚至有流言道西北軍只知有阮將軍,而不知有聖上。”
這話簡直就是直指阮年叛亂了,殿中眾人聞言無不是一震。
前朝末世時期的賈皇后沒人不知,大約就是此時這樣一種情形,賈皇后不受帝寵,其兄掌一方軍士,石相在皇帝面前進讒言,當時說的就是這一句話:“當今天下只知賈將軍,而不知有聖上。”皇帝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