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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繡心頓了頓轉頭問琴香,“他沒有沒跟你說他和不和我一起回?”
琴香搖頭道,“二爺昨日沒說。”
繡心哦了一聲,轉回身看著鏡子。
“姑娘……”琴香欲言又止。蘭香衝琴香使了個眼色輕輕搖了搖頭。
“何事?”繡心問道。
“何必瞞著姑娘?再說姑娘遲早會知道。”琴香終是道了出來,“昨兒個二爺在成碧那小賤人的房裡歇了。”
“成碧?”繡心的心一抽,肺裡的空氣似乎都少了一半,有些窒息,過了好半晌繡心才定了定神,“原來他昨日在她房裡歇了……”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同琴香說話。
昨日,王甫生走之後,繡心捧著個民間話本子瞧,但也無甚趣味,索性將那話本子扔了,拿起了筆來。一個時辰之後,繡心瞧著白紙上某人的畫像發呆,怎的自己居然畫起他來了?還是撕了算了。剛拿起來要撕,又想起王甫生早間拜託她替他畫像一事,不由得想,畫都畫了何必撕了呢?
這麼一想幹脆將那畫齊齊整整小心翼翼地捲了起來擱在了書房的櫃子裡頭。
傍晚用飯之後,繡心應了安陽郡主的約出來小聚,錢氏亦在,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會兒話,大家都覺著沒甚意思,過了會子也就散了。回東院的路上,繡心偶然間聽兩個小廝在說話。
“二爺今兒個是歇在了蓮香樓了?”
“可不是。”另一小廝語氣頗為猥瑣,“那可是個安樂窩*窟,二爺回回去回回都得住一晚,天一亮才回。這不,我這才回來拿二爺的一應用具,免得到時候二爺要用又沒得用。”
“還是你考慮得周到,難怪二爺看重你。”
“那是。”語氣頗為自得。
繡心認得他,他正是王甫生身邊得力的小廝莫硯。
她也不知怎的,便有些恍惚起來,就連晚間安歇之後都許久未曾入睡,這一夜竟幾乎是睜著眼過的。
蘭香見繡心臉色十分不好,心內擔心,“姑娘莫氣,若氣壞了身子也是姑娘自己吃虧,瞧你眼底下都青了,夫人瞧見又該心疼了。”
繡心看著銅鏡裡的自己,伸手摸了摸眼下,“蘭香,你替我用粉在眼下遮一遮,希望能遮掩得過去,否則母親問起來又不知如何應付過去了。”
蘭香點頭應是,用指尖挑了一點粉往繡心的眼底下均勻地抹開遮掩眼底下那淡淡的青影。
繡心瞧著不那麼明顯了才長舒一口氣道,“阿彌陀佛,期望這回能瞞過去罷。”
另一邊,清晨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刺得王甫生慢慢地睜開了眼,他慢慢坐起身,喚了一聲,“來人。”
外頭早有人候著了。成碧端了茶水過來給他漱口,新碧捧著衣裳。一番忙碌,成碧替王甫生穿好衣裳之後,王甫生忽的捏住了成碧的下巴,迫使她仰起頭來看他,“成碧,你不後悔?”
“奴婢不後悔。”成碧堅定地望著他,寧願從不給自己希望,也比空等著的絕望要好。
昨晚,她靠在王甫生胸膛上,他的手臂摟在她的腰間。這個男人,永遠都是在最後沒有選擇的時候才會想起她。十年,她在他身邊十年了。
他去了她房裡,他為她解了衣裳。他壓了上來。
夜色裡,她看著他,伸出手輕輕地觸控著他的鬢角。這麼多年,從二十三歲到三十三歲,他的容貌似乎並沒怎麼變化,依舊是如此俊美,甚而因了閱歷的豐富和權力的膨脹使他看上去越發迷人。他依舊年輕著,可是她覺得自己已經老了。
他依舊沒有吻她,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
他的手慢慢下移時,她抓住了他的手,她聽見自己在說,“二爺,把奴婢放出去配人罷。”
他的動作僵住,驚訝地瞧著她,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玩笑的痕跡,“你說什麼?”
“把奴婢放出去配人罷。”她再重複了一遍。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成碧道,“二爺能娶我麼?”
“這……”王甫生的眼睛裡閃過猶豫,“或許再過些日子……”
成碧輕輕淺淺地笑了,“二爺,我想過正常的日子,想為自己的夫君生個孩子,我不想二爺每來一次都要被逼著喝一碗避子湯藥。”成碧的臉上在笑,眼淚確已溢了出來,“那個藥……很苦……”
王甫生的心狠狠一震。
他的兩個姨娘,一個禇藍鳶是他年輕氣盛時所娶,一個是自己的夫人臨死之時的要求。而獨獨她,既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