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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著圓盾法寶的古修士叫醒了陳禾。
他雖然不太記得陳禾,但已習慣這個躺在自己附近的人。
不死的魂魄,每次出現,都始終以為這是兇獸潮來臨的前夜,他們聚集到山壁上,等待決定他們故土命運的一戰。
河洛派的道人們也結束調息,三三兩兩的站起。
每個人的道袍都破破爛爛,他們儲物袋裡的衣服,靈藥都差不多用盡了。
陳禾沒去數過山壁上到底有多少刻痕,只知道負責兇獸潮每出現一次就新增一道刻痕的河洛派道人,已經換了四個了。
所有死去的人,都沒有埋葬。
修真者差不多人手一個儲物袋,活著的時候能放東西,死了以後還能充作一個高階草蓆,等待同門把他們帶回河洛派。
——再小心,也總會出現不幸。
第一次看到死去的人魂魄出現時,眾多河洛派道人沒繃住,嚎啕出聲。
之前八尾狐整個頭顱都被銀箭射穿,什麼都沒逃出來,以致人們都忘記了,在這片遺失的古荒世界裡,縱然死去,他們也無法離開。
作為一個大乘期修真者,長眉老道熬得眼睛發紅,眼眶下全是烏青,每天都要大罵好幾場,才能把失神的河洛派弟子罵醒。
神態恍惚的人,都被趕到了山壁下。
始終沒出過問題的,似乎只剩下陳禾,連天衍真人都疲憊不堪。
長眉老道曾經焦慮的盯了陳禾許多天,最後終於想起來了陳禾有一顆釋灃搶來的蜃珠,如果陳禾想忘記,只要封存蜃珠,每天對他來說都是全新的。
長眉頓時釋然,全不知每日都不吭聲的陳禾,其實什麼也沒忘記。
陳禾站在山壁上,眺望遠方洶湧而來的獸潮,默默想著昨天剛練出新訣竅的混元掌,他的衣服同樣破得不成樣子,整個人都黑了一層,手臂後背雙腿上到處是深深淺淺的傷痕。
疤痕隨便一顆上品靈丹就能治癒,在能出去前,陳禾壓根不關係它們。
今天他也一樣謹慎,死死盯著攀爬而上的兇獸,選取自己能攻擊的目標,更配合身側那個持圓盾的古修士防禦。
咆哮聲不絕,利爪下血肉橫飛。
不斷有古修士倒下,化為塵沙,這一幕總是反覆上演的。
——要活下去,師兄會在外面等他。
陳禾抿緊唇,閃避過一隻犀牛狀的兇獸,隨掌法而出的靈力,已經變成了濃郁的金色,這是能結丹的預兆,但這種狀態已經持續很久了。
甚至天衍真人不久前都順利結丹了,陳禾還沒有動靜。
只有陳禾自己知道,他積蓄的大量靈力,沒有催化結丹,而是全部灌給了沉睡的石中火。每次調息醒來,他都能看到石中火的封印又少了一道。
快了,很快了…
蹬開一隻人面蛛,陳禾反手擰斷它的螯鉗,順勢戳向一頭利齒外凸的巨大猿猴。
差點被猿猴砸死的圓盾修士脫身而出,手持鉤狀的法寶,捅穿猿猴的胸膛,將它重重踹下山壁,然後這個古修士朝陳禾笑了笑。
這樣一場每次都勝利無望的慘烈戰爭,一度導致許多河洛派修士絕望。
他們付出的努力,似乎只是讓修士們死傷的速度慢一點——直到那些沉溺廝殺的魂魄感覺到河洛派眾人的存在,並開始默契配合,那寥寥出現的微笑,隔著八千年,就像還活著那樣。
這些記憶永遠到不了明天的魂魄,誰最能跟他們聊得來?
一切再度化為塵土,圓盾跌落在陳禾腳邊。
數個時辰後,那個古修士會笑著問:“小兄弟,你從哪裡來?”
“是麼,小兄弟想知道北玄派的事?那是很大的宗派啊,聽說出現過不少仙人,可惜距離我們太遠了,我們等不到援救。”
“北玄派與南合宗的大戰?誰知道呢,我們金丹期修士,只是普通的大荒修真者,就算上去湊數也沒資格。”
每次都只能在等待著兇獸潮自天盡頭而來前,說上一句話。
陳禾也只有問一句話的工夫。
這麼做的人不止是陳禾,長眉道人已經領著眾人,將山壁上的古修士問了個遍,雖然過程沒陳禾這麼順利,卻也幾乎知道了所有古修士的名字。
包括那個金甲銀弓的大乘期修真者。
覆天山姬長歌,在八千年前,覆天山是相當了不得的宗派,可惜浩劫之戰過後,與南合宗同盟的他們蕩然無存。
這個姬長歌在大戰爆發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