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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裡,苦的只有你自己。”
“……”
釋灃知道老嬤嬤碎嘴,必然將他家的事說得清清楚楚,但南鴻子從來不提。
他們漫無目的在世間走了五年,期間看過太多的人世悲喜,其中有家裡窮得揭不開鍋,還一個勁要生兒子,把前面女兒盡數賣掉的愚民,也有想要兒子但生下女兒養不起,等不到大了去賣,直接掐死丟掉的。
窮人家裡鬧么蛾子,有錢人後院裡也不太平。
更有甚者,兒子代管宗族產業,雙親覺得不拿不佔便宜太虧,整天窩在兒子家裡,要吃要喝的鬧騰,什麼道理都講不通,他們只覺得兒子有錢。錢是別人的?那是兒子太蠢不會扣,稍有不如意就哭喊著要去官府告兒子忤逆。
這般種種,看得釋灃心裡發涼。
釋員外夫婦雖說行為古怪,但卻沒短過釋灃吃穿,也不打罵,更不是神經病。
混跡市井之中,釋灃也聽到有相師說自己命數不好,回來問南鴻子時,南鴻子也沒隱瞞,就將三劫九難的事一說,還著重提到一般相師只看到得出大凶大煞,末了安慰:
“不必想太多,不管你是命數註定沒親緣,還是你父母聽過你命兇的傳聞才這般,總歸都是過去了。你看那些折騰子女的父母,難道是因為他們的孩子不吉利才這麼做?”
釋灃搖頭,至此算是真正將釋家放下了。
“以後謹慎交朋友,點頭之交就行,不要被美貌女子勾去魂。師父啊,保你一生沒煩惱。”南鴻子懶散沒個正經的說,“為師指望你養老送升呢!”
“送升?”釋灃以為聽錯了,不該是送終麼?
“飛昇啊…對喲,忘記告訴你,我們是修士,以後要成仙的!”
南鴻子眯著眼睛,煞有其事的對呆滯的釋灃點點頭,“徒弟你天資不凡,再過兩年好像要結丹了!咱們該回大雪山去了!哈哈,其實我打算等你有一天覺得丹田充盈,暈沉沉醒來,發現身體多了一顆金丹,嚇得跑來找為師說你得了絕症時,我再告訴你的哈哈哈!”
“……”
這種師徒怎麼可能不吵架。
南鴻子自己悟道,結了金丹,所以對釋灃也不像平常修士那樣教。拖了五年,才告訴釋灃真相。
陳禾聽到這裡想笑,卻又只能忍著:“師兄不氣,師父真是太胡鬧了。”
“沒有生氣,就算有過不滿…認識浣劍尊者後,什麼氣也沒了。”釋灃回答。
這話真是穩穩對了重點,連陳禾也深以為然。
“不過,師兄你要是發現丹田內多了一顆金丹,真的會以為自己患上絕症了?”陳禾眨眨眼。
然後他腦門就捱了一個爆慄。
陳禾不甘心的嘀嘀咕咕:“我錯了,師兄。後來你們就回大雪山了嗎?”
“嗯。”
關外大雪山終年嚴寒,冰雪不化,北玄派在此已有三千年。
凡夫俗子,都沒法在這裡久待,築基期修士都要裹著厚厚皮襖。
當時南鴻子的師父還在,還有一干釋灃的師伯師叔,大雪山孤寂清冷,北玄派修士性格多冷情,像南鴻子這樣的實在是奇葩。不過大家面上淡然,也不多言,其實卻甚為寬容,尤其每當南鴻子與釋灃吵架時,他們都會悠閒的裝作路過,方便看熱鬧。
大雪山南峰是乾坤觀,狼狽不堪的從中原被趕出來,人人都拉著個臉,卻又時常派人來送北玄派送禮,伸手不打笑臉人,禮是接下了,也允了乾坤觀長住,卻很少跟那邊來往。
南鴻子閒不住,常帶徒弟去大雪山下溜達。
一來二去,釋灃認識了涼千山。
彼時涼千山還是個道童,築基後期的修為,比釋灃年紀還要大得多,卻連個正式名字都沒有,與另外一個叫萬水的道童一起,是在藥爐邊伺候的。
涼千山是跟著乾坤觀一起遷來大雪山的,見過前朝奢靡,有過好日子,現在整天被遷怒的師門長輩波及,終日煩悶,加上他知道南鴻子的身份,又刻意用前朝做話題來結交。
要說釋灃與涼千山有過什麼深厚友誼,那是假話,只是漫長的修道歲月裡,一個熟人罷了,只是他們能活很久很久。
加上釋灃確實沒有其他朋友。
他在北玄派沒甚煩惱,涼千山卻要掙扎著一步步往上爬,弱者常令人同情,乾坤觀確實不是什麼善地,那裡的修士沾染了太多世俗名利,釋灃經常看見涼千山滿身是傷,只能伸手一幫,這種熟稔,隨著時間好像逐漸可以成為外人眼裡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