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勁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有一大批上海的抗日誌士遭到追捕和屠殺。
朱老師和彩兒談話的內容,小夏全都聽到了。
很晚了,小夏才回到自己的屋子裡。他像狼一樣躁動不安,熱血沸騰,眼睛裡一直都閃爍著刀鋒的光芒。
第五章
早晨,上海的天空有些灰暗。
小夏走進國際大酒店的大堂,瞟了一眼服務檯牆壁上的掛鐘,時間是八點三十分。他穿著一件灰色的長風衣,戴著黑絨布禮帽,臉上架著一副墨鏡,風度翩翩,如上流社會的人。
小夏在報紙上看到過崗村的照片,前幾天上海多家報紙上都有新聞刊登崗村參謀長到達上海的訊息。七七事變後,日本軍隊發動全面的侵華戰爭,崗村擔任過前線作戰部的指揮官,受到過日本天皇的嘉獎,併成為中國大本營日本特務部長土肥原賢二手下的大紅人,一個星期前土肥原委派他來上海,強化大東亞共榮圈的新政策。崗村一到上海便入住國際飯店,安排在總統套房。
由電梯往上,20樓是不能停的,因為20樓的總統套房住著崗村。小夏乘電梯到22樓,隨著幾名旅客出來,然後拐向一邊的安全門樓梯口,快步下樓去。他只要下兩層,就到達20樓了。
小夏來到20樓,剛推開過道的安全門,正要進走廊的時候,兩名擔任守衛的日本憲兵抬起黑黑的槍口迎接了他的到來。這都是小夏意料之中的事。小夏很有紳士風度地微笑了一下,雙手舉起來,人就貼在牆壁上站直不動了。小夏說,對不起,我走錯了。
一名憲兵的槍已經頂在了小夏的腦門正中,槍口很涼,很硬,像一塊從井水裡撈出來的鋼板。小夏的臉不由往上抬起,墨鏡後面的眼睛翻動了幾下,他還是害怕了,感覺心臟就要停止跳動。而在這之前,他沒想到過自己會害怕,會恐慌,他是來殺人的人,他的行動非常簡單,非常直接,昨晚後半夜他來酒店打探過,應該摸熟了這裡的防禦情況,就如棋盤早已熟悉的殘局,都刻在了他的腦海裡,五步絕殺,或者說是七步絕殺,應該是胸有成竹的。但此時,他忽然間看不見腦海裡曾經刻下過的那盤殘局了。
小夏面對著兩名日本憲兵,似乎已經失去了應變的能力。他的額頭因為極度的緊張,滲出一些明亮的汗水來,身體也在微微的發抖。那個用槍口頂住小夏的日本憲兵嘴角往上翹了翹,顯然是在嘲笑這個男人。另一個憲兵上前兩步,開始對小夏進行搜身,他把小夏頭上的禮帽掀起來,又放下去,接著又去摘掉小夏臉上的墨鏡,小夏的眼睛木訥無神,那副眼鏡很快就重新架在了他的鼻樑上。小夏平伸雙手,兩條腿往兩邊叉開來。他就那樣貼靠在牆壁上,形如一個“大”字。憲兵搜查得很仔細,從袖口到腰帶再到褲襠和下面的兩條褲腳,逐一摸索下來,沒有發現小夏身上有武器以及任何具有攻擊性的利器。這一遍搜查中,小夏唯一的反應,是憲兵掏他褲襠的時候,感覺有些癢,險些有一股尿水要射出來。憲兵放心了,舉起手掌在小夏的胸前“啪啪”地拍打了兩下,老朋友似地示意小夏,先生,你可以走了,你真的是走錯地方了。
兩名日本憲兵放過了小夏,是從哪裡來的,還是從哪裡回去好了。小夏轉過身去,面朝著那扇進來的門。
這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明明是來殺日本人的,怎麼就喪失了曾經準備殺人的機能呢?在小夏的意識中,他是沒有殺過人的人,殺人,那是要把一個活生生的東西給弄死了,但是小夏還是殺過人的,那次為了保護彩兒,他徒手殺死了兩名日本巡邏兵,他怎麼就把這件事給忘記了。只能解釋那時候他還是個失憶的人。現在他已經恢復了記憶,他是完全正常的人了,他姓夏,他叫夏光奇,唐公館的人都喊他小夏。
小夏往那扇半開的門邁動腳步,他的腿有點發軟,頭有點旋暈。小夏忽然間想到了他的父親,他站在夏家精武館操場的梅花樁上,那些梅花樁也就一米多高,他往上一站,還沒有開始練功,頭就暈,腿就軟了。每次只要是他的腿發軟,父親就會用皮帶抽打他的腿肚子,直到他能夠站穩為止,直到他能夠在梅花樁上像只麻雀似的跳來跳去,想摔都摔不下來,父親就再也沒有用皮帶抽過他了。
此時小夏已經走到了門口,再一步,就要走出門去。那兩名日本憲兵,就站立在他的身後,距他不到三步遠。小夏猛地一下回過頭,就在回頭的這一剎那間,他彷彿聽到了奶奶的聲音,奶奶說,殺人是要償命的。這個時候小夏的腿腳就完全站直了,似有一股無形的氣力,從腳底一直衝到了頭頂。
小夏斜步一上前,右手掌往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