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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才看見了躺在床沿邊的山田。她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身子,驚愕地望著跟前持刀的男人,男人的眼睛此時就像孤山上的狼眼一樣,死死地凝固著,閃爍著綠色的光芒。曲麗曼全身瑟瑟發抖,嘴裡急促地說,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小夏沒想要殺曲麗曼,但是又不能讓這個見過他的人活著。就在小夏猶豫的時候,床上的女人往後退,退到了床沿,身體後倒,“咚”地一聲響,摔到床下去了,她摔倒的時候一隻手撞到了床頭櫃上的玻璃大花瓶,發出“嘩啦”一陣大響聲來。
臥室裡的響聲太大了,而且不是“櫻花啊櫻花”的歌唱聲,也不是叫床淫蕩的聲音,這自然就驚動了門外走道上巡邏的憲兵。
門上一聲巨響,憲兵大力踢開了房門,持槍衝了進來。
小夏此時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他身體一斜,左手往前揮出去,半空間中發出“颼颼”的風聲,但見一把雕刀似脫弓的箭飛了過去。“喔”地一聲悶響,這響聲應該是從人的嗓門眼裡發出來的,那把刀正中憲兵的咽喉。這名憲兵進到臥室,連臥室裡究竟發生了事都沒有弄清楚,人已經就從陽間到達了陰間,真是光陰似箭。
小夏返回到唐公館,已經是後半夜了。
後院的高牆,小夏縱身魚躍而下。他步履輕盈,沿著公館的外牆來到大門,大門是關閉著的,他由一邊攀上去,推開了緊靠在樓梯邊的那扇窗戶,身體一側斜,閃身進去了。
小夏躡手躡腳地經過二樓的走廊,很快到達自己的房間門外,他從門頭上摸出一把鑰匙,然後開門進屋。
臥室裡一片漆黑,城區遠處的燈光由窗欞往裡透進,他的身影在地板上拉得又大又長。小夏沒有開燈,利索地脫下外衣和褲子,往床底下一塞,人就躺在床鋪上,微微地籲出幾口氣來。
小夏此時仍處在極度的亢奮之中,他的兩隻眼睛圓睜,呼吸聲急促。突然,小夏止住呼吸,他感覺到這個屋子裡還有另一個人的呼吸聲。他緩慢地往上抬起頭來,他一下就看清楚了,距他床鋪不到五步遠的地方,一個人影坐在椅子上。
小夏騰身躍到了床下,伸手拉亮了電燈。
那個坐著的人影是彩兒。
彩兒坐在椅子上,她的臉上平靜如水,面朝著小夏這邊的床鋪。小夏驚呆了,怔怔地望著彩兒。
你又去殺人了。彩兒說,聲音像風一樣飄來。
小夏瞪著眼睛,嗓子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卡住了,喉嚨一鼓一鼓,像有一股出不來的氣體在裡面上下運動。
小夏哥,你這樣看著我,該不會把我也給殺了吧?彩兒以一種極其柔和的目光看著小夏的臉。
小夏忽然可以說出話了,嗓子裡就似冒出了煙來。小夏說,你,你怎麼會在我屋子裡,彩兒你,你嚇死我了。
彩兒站起來,朝著小夏走來。
小夏穿著內衣內褲,不由往一邊閃開去。
彩兒邁著步子,直接走到床鋪這邊來,佝下身體,手往下面一伸,麻利地抓起床下的衣褲。小夏的外衣是黑色的長褂子,彩兒抖動了一下褂子,扔到床上去。接著抖開小夏的那條灰色的長褲,褲腳下有一大塊地方是潮溼的,彩兒用手指搓動了一下潮溼的地方,有一些血漿粘在了她的指頭上。
小夏想上前去奪過他的褲子,彩兒往後退出兩大步。
彩兒壓住嗓門,低聲說,我不想知道你是誰,我也不管你是國民黨的人還是共產黨的人,現在是非常時期,同時也是第二次國共合作時期,原本大家就應該協同作戰,一致對外,以民族利益為己任,以抗日救亡為大業。你,現在你什麼都不要解釋了,解釋我也不想聽。你敢殺鬼子,那就是英雄,那就是我理應敬佩的男人!
小夏懵了,一時間嘴巴就像給針線縫死了。
彩兒走到小夏的面前來,她舉起一個拳頭來,真誠地說,小夏哥,請您記住一句話,我,唐漢彩,是和你一邊的人!
彩兒說完話,把手中的褲子扔給了小夏。小夏呆立著,沒有伸手去接,那條灰色的長褲像條幅似的掛在了他的肩膀上。
門拉開了,彩兒走出去,接著轉身回過臉來,朝著小夏笑了一笑,她的笑容美麗、明媚而燦爛,恍如夜空升起了一輪十五的月亮。
第九章
早晨的霧氣很大,上海灘有好些年沒有見到這麼大的霧氣,朦朦朧朧,灰茫茫的一片,把天空和地面連線在了一起。大概在七點多鐘,城區的輪廓才漸漸在霧氣中凸現出來。
日本憲兵司令部大院裡很安靜,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