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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成立刻把頭轉向紀乾坤,後者稍一思索就給出了肯定的答覆:“沒錯,馮楠那天出門的時候,的確搽了香水—蝴蝶夫人。”
香水。杜成的大腦快速運轉起來,和第一個被害人張嵐的丈夫對談的情景在眼前浮現出來:溫建良夾著香菸,眼睛始終盯著窗外,語速緩慢:“黑色呢子大衣,玫紅色高領毛衣,牛仔褲,短皮靴,渾身香噴噴的。我當時還取笑她……”
他快步走向小木桌,拿起厚厚的卷宗,快速翻找著。
第一起案件中,被害人張嵐去參加同學聚會,返家途中被害。
第二起案件中,被害人李麗華逛街歸來,因購買昂貴首飾而與丈夫爭執,負氣出走後被害。
第三起案件中,被害人黃玉是夜跑時被害。
第四起案件中,被害人馮楠參加同事的婚禮答謝宴,返家途中被害。
那麼,馮楠和張嵐可能在吃飯時飲酒;黃玉夜跑時會大量出汗。體溫升高會讓香水的味道更加明顯。至於李麗華,可能在商場購物時同時購買了香水,或者曾經試用過。
會不會她們都用了同一款香水?
黃玉和李麗華的情況還需要進一步核實。不過,倘若這個推斷是成立的,那麼,幾乎就可以得出一個結論。
“我還需要查檢視。”杜成沉吟著轉過身來,目光炯炯地看著紀乾坤,“如果刺激兇手的來源真的是香水,那麼許明良肯定是被冤枉的。”
紀乾坤緊張地回望著他:“為什麼?”
“許明良有慢性篩竇炎導致的嗅敏覺減退。”杜成的語氣越加興奮,“死者身上搽的是香水還是花露水,對他而言是沒有意義的。”
“看吧!”紀乾坤激動地拍了一下輪椅,“我沒說錯!”
“你別急著得意。”杜成擺擺手,“我還得搞清楚黃玉和李麗華用不用香水,以及是什麼牌子。不過……”
他指指嶽筱慧:“這小姑娘挺厲害。”
“謝謝。”嶽筱慧莞爾一笑,目光卻變得咄咄逼人,“現在,該您了。”
“哦?”杜成一愣,隨即意識到她在問的是自己的調查重點,“我關注的是那個指紋。”
“第四起案件中的?”魏炯問道。
“嗯。”杜成指指第四列照片,“兇手在前三次作案的過程中,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物證。我們在拋屍現場和包裹屍塊的塑膠袋上什麼都沒提取到。不過,在第四起案件中,他露出了破綻。”
紀乾坤立刻接道:“豬毛和指紋。”
“對。”杜成點點頭,“塑膠袋上有許明良的指紋,而且他又是賣豬肉的,所以警方才確信他就是兇手。”
“兇手也許是他的顧客之一呢?”紀乾坤說道,“你們的推斷,未必……”
“塑膠袋上只有他一個人的指紋。”杜成伸出一隻手,“案發時正是盛夏,如果你看到一個戴著手套來買肉的人,不會覺得奇怪嗎?”
“嗯,那倒是。”紀乾坤老老實實地承認。
“而且,在屍袋裡還發現一隻鞋子。”杜成皺起眉頭,“這是我們唯一一次發現被害人的衣物。我想不通的是,那樣一個耐心細緻的人,分屍手法越來越熟練,作案心態越來越冷靜,為什麼會犯下如此愚蠢的錯誤?”
“分屍時遇到了某些突發情況。”嶽筱慧插嘴道,“所以他慌張了。”
“有可能。”杜成摸摸下巴,“但是同樣解釋不了指紋的事情。”
“未必。”魏炯沉吟著,慢慢說道,“如果他不是許明良的顧客呢?”
“嗯?你的意思是?”
“現在的情況是這樣。”魏炯邊想邊說,“我們認為許明良不是兇手,但是拋屍的塑膠袋上有他的指紋,這說明他接觸過這個袋子,是吧?”
“是這樣。”杜成看著他,“你繼續說。”
“許明良拿著一個裝著豬肉的袋子,交給某人,而對方並沒有接觸—或者說沒有赤手接觸到這個袋子。”魏炯做出一個遞過去的手勢,“那麼有沒有這種可能—不是賣,而是送?”
杜成皺起眉頭,紀乾坤和嶽筱慧也是一頭霧水的樣子。
“我沒懂你的意思。”
“嗐!”魏炯說不清楚,乾脆表演起來,“比方說,許明良拿著袋子,到了某人家,進門,說某某我給你送點兒豬肉,放下之後,聊幾句就告辭—之後對方是否戴著手套拿起袋子,他完全不知道啊。”
魏炯的表演既滑稽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