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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著家,知不知道人家會咋說你!你羞不羞!”
“要是跟你一樣躲在家裡,那真是容易多了。”香芹冷冷道。
竇氏終於撇下手上的針線活,站出來充當了和事老,“你們娘倆都少說兩句,”她大約也是覺得段秋萍動手顯得過分,就多說了她幾句,“秋萍你也是,自己不如意就拿自己閨女撒氣,有你這樣當孃的麼。要是讓你爹知道,回頭肯定還得說你。”之後,竇氏又埋怨了香芹一句,“香芹,你娘說啥你聽她的就是了。”
香芹嗤之以鼻,要是聽段秋萍的,在段秋萍自殺後,她肯定被送回李家過豬狗不如的日子了。
真正經歷過死亡的人,學會的不只是珍惜,還要和不公平的命運抗爭到底!
這個家不和睦,人心也不和,香芹也不確定這裡會不會變成第二個李家。
在香芹出神之際,竇氏輕輕按著她的手臂,和顏悅色的又說了兩句,“香芹,你娘也不容易,你就體諒體諒她。她打你的事,你就別跟你姥爺告狀了。”
香芹冷眼看著臉色鐵青的段秋萍,知道她害怕段文不亞於害怕李老三,“人心都是肉長的,何況她是生我的親孃呢。”
香芹這話冷嘲熱諷的意味很明顯,段秋萍聽得耳根一陣發熱,她手一甩,將雞毛撣子重新丟回了床角里。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邊的情況,早就被那院的馮蘭花聽了個大概。
馮蘭花隔著牆,仰著臉,她跟段二華大喜的日子也沒見她有這麼眉飛色舞,“秋萍姐,你自己沒出息,以為能管住香芹就是本事啦?我得告訴爹去,秋萍姐終於長本事了!”
一聽馮蘭花邀請跟段文打報告,段秋萍嚇得臉色刷的一下就變白了。
她張皇的看向竇氏,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撲簌簌的往下掉,並且聲音顫抖得喊了一聲,“娘……”
竇氏很清楚馮蘭花是個好事兒又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料定她會在段文跟前添油加醋的把有的沒的都說成真的,可不能小瞧她那天花亂墜瞎胡亂吹的功夫。
竇氏慌亂無措,腦袋裡亂作了一團漿糊。要是段文真拿段秋萍開刀,她在一旁勸說只會起到反作用,估計她還會被段文遷怒。
竇氏看向床上坐的香芹,揚起笑臉,放軟了語氣說了些好聽的話,“香芹啊,你就看在姥姥的薄面上,別跟你娘計較。待會兒你姥爺來了,你可得護著點兒你娘。”
竇氏是對香芹不錯,但母女一心,她始終跟段秋萍是一個鼻孔出氣。大約是在家的這些天,段秋萍與竇氏說了不少貼心的話,博取了竇氏的不少同情。
說起母女一心,香芹偶爾會懷念與段秋萍在李家的那些時日,至少那時候她們母女沒有今日的嫌隙。
也許是她變了,也許是段秋萍變了,又或許是她們都有變了——
香芹重新紮了頭髮,又拍掉粘在身上的雞毛。她臉上一派平靜,內心卻在咆哮。老天將她從地獄中拯救出來,卻又無情地將她拋向了另一個地獄麼……?
時值傍晚,夕陽如火。霞光漫天,一行秋雁,啼聲哀婉,南飛而去。
香芹特意等在連線巷口的小徑,不大一會兒,就見馮蘭花甩著胯子引來了段文。
“爹,你走快一點兒,你可是沒見著秋萍姐咋收拾香芹的,再晚一點兒,小香芹說不定連命都沒啦!”
聽馮蘭花的口氣,好似她親眼見著了段秋萍痛毆香芹的場面似的。
段文有種不得不服老的傷感,他已經儘量加快了腳步,卻始終趕不上馮蘭花的速度。他頹敗的低著頭,一雙老腿交替著時前時後,又忽覺一陣眼花繚亂。
“姥爺——”香芹喚了一聲。
聞聲,段文抬頭,見香芹好端端的站在巷口。
馮蘭花驚訝的“咦”了一聲,腳下如神功,飛快得到了香芹跟前,一雙鳳眼溜溜得將香芹上下瞧了好幾遍,半晌才開口,“香芹,你娘不是打你了嗎?”
“二妗子,這又不是多大的事兒。誰家的孩子沒捱過爹孃的棍子?將來您要是有了孩子,他要是不聽話,您一樣會收拾他。”香芹一笑而過,察覺到馮蘭花不依不饒,她又說了一句話,斷了馮蘭花生事兒的念頭,“再說了,她是我娘,就算打我,也不會真下狠手。”
段文對著馮蘭花冷冷的“哼”了一聲,連一個埋怨的眼神都屑於給她。他衝香芹招了下手,“走,到你二姥爺家瞧瞧去。”
段武可是段家莊的村長,家裡算不上大富大貴,可比段文這頭寬裕了許多。馮蘭花鳳眼滴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