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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景華原本真打算說些什麼的,只是被秋景濃黑得發亮的眼睛那冷冷地一瞥嚇得一激靈,秋景濃出嫁前夜打在她臉上的巴掌彷彿就在剛才,便立馬閉上了嘴巴。
鄭氏見秋景華有些下不來臺,趕忙夾了一筷子菜,作勢便要夾給葉瑾,道,“來,賢婿嚐嚐這道菜,乃是……”
秋景濃還沒說話,葉瑾先淡淡地開口道,“小婿自幼有個怪癖,吃不得別人夾得菜的,還請……原諒小婿了。”
鄭氏一愣,伸出的筷子縮回來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秋景華到底看不過去,說道,“妹夫真是奇怪了,那濃妹妹給你夾得菜也沒見你少吃。”
葉瑾還是不急不惱,如玉般清雅的臉上露出一個淺淺地笑來,溫聲道,“那不一樣。”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被他說出了百轉千回的柔情。
飯桌上的人皆是一愣,連秋景濃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這個人啊,還真是……
崔氏最先反應過來,笑道,“賢婿這樣待我們阿濃,小心寵壞了她。”
“娘……”秋景濃嗔怪了一聲。
葉瑾也沒說話,只是掛著淡淡的笑,抬手吃了幾口飯菜。
一頓飯就這樣在一片看似祥和的氣氛裡結束了,按理說葉瑾便應當留下秋景濃自己回去雁門公府,只是葉瑾如今情況特殊,大司馬府便也就留下了葉瑾過夜。
吃過了飯,秋景濃見青櫻引著葉瑾去了客苑,便隨崔氏去裡屋說話了。
崔氏雖然只有三日沒見秋景濃,卻也像是三年沒見了一般,拉著她有說不完的話。
秋景濃這一下午,幾乎都是在崔氏的房裡度過的。
入了夜,秋景濃躺在自己的院子裡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其實不過是三天而已,閨房的桌子上竟然也落了灰,秋景濃躺在熟悉的金絲楠木床上,心中生出許多感慨。
她在這間屋子裡長到十五歲,遭遇滅門,又回到十三歲,再過一年,出嫁,這間小小的屋子承載了她兩個前半生,或者說,一個前半生,一個一生……
春末的時候她還在這屋子裡讀過葉瑾給她的信,沒想到現如今自己已經嫁作他的妻子。
人生如夢啊……
秋景濃來回翻了幾個身還是睡不著,索性就起身,披了條月白的披風,穿了鞋子朝大司馬府的後花園走去。
聽崔氏說,二哥秋意風還是沒有尋到,前次秋長天出征回來,雖是打敗了雲國,卻傷了一員大將,何況這大將還是當今一手扶植的葉家人,當今現在多大司馬府的態度,還真是曖昧不明極了。
秋景濃雖然嫁了,卻還是擔心大司馬府的命運。
想著這些沒由頭的事情,不知不覺也就走到了花園深處。
遙遙地就聽見有清婉的歌聲傳來,秋景濃先前想著事沒在意,走近了才發現,是秋景露在唱歌。
秋景濃停下腳步,真是很久很久沒和秋景露說說話了。
“濃妹妹?”倒是秋景露率先開了口,叫人幾乎想不起從前那個怯生生的庶小姐來。
“夜裡睡不著,出來走走。”秋景濃說道,挨著秋景露坐下來,“你倒是有一把好嗓子。”
秋景露笑笑,說道,“早先我娘便是因為一把好嗓子得了爹爹的青睞。孃親總和我提起,那時她在自家花園裡唱歌,沒想到路過的將軍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秋景濃皺皺眉,等等,柳姨娘不是鄭氏的通房丫頭給抬起來的麼,什麼自家花園?
“姨娘……”秋景濃遲疑著開口,“她不是……”
秋景露看著她猶豫的神色,開口道,“你也以為我孃親是鄭夫人的丫頭?”
秋景濃點點頭。
無論前世今生,她自幼就見鄭氏對柳姨娘頤指氣使,理所當然地就認為是這樣的緣故。
“我孃親原是滏陽縣令家的小姐,爹爹駐守滏陽時與爹爹相識。對鄭夫人那般容忍,不過是因為孃親進府時,身份地位較著鄭夫人差遠了。”秋景露慢慢地解釋道。
滏陽縣令家的小姐?
秋景濃不知道聽到這段過去要做什麼反應來,原來爹爹是這樣多情的人……當初娶了她,卻為何又忍心她受這樣的委屈……
畢竟那也是,一顆真心……
若是柳姨娘沒有隨爹爹回長寧,在滏陽縣成了親,恐怕也是一輩子被人護在手心裡疼愛的吧……
這麼多年過去了,當日那個縣令小姐,有沒有後悔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