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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桌子上那碗稀落落的白米粥,衛三娘對丈夫道:“這哪裡能吃得飽?你跟祿哥兒先吃點墊底,我去廚房再給你們做了麵條去,剛好前些日子娘送了一袋白麵來,我做了與你們吃。”
衛三娘口中的娘,指的是朱大的母親郭氏,郭氏跟著小兒子朱二住在鄉下。
朱大歇了會兒,倒是順勻了氣,聽得媳婦說要動那小袋子細白麵,趕緊阻止道:“留給孩子們過年吃的,做啥子弄給我吃。”他搓了搓手,望著長子朱祿,到底鬆了口,“給祿哥兒做些來吃,你給我弄點棒子麵做點窩窩頭吃就行。”
朱祿道:“我不吃。。。。。。”雖然嘴上說不吃,可肚子卻狠狠叫了兩聲,他有些尷尬,聲音低了些說,“娘,那細白麵留著給弟弟妹妹過年的時候蒸饅頭吃吧,我跟爹一樣,吃點棒子麵窩窩頭就行。”
說完倒是也不客氣,往一邊坐下來,呼嚕嚕就扒拉著碗裡的稀粥。
朱祿跟他爹一樣,都是老實人,連身形都跟他爹朱大年輕的時候一樣,高大魁梧,體格硬朗,平日裡只知道埋頭做事,話很少。
如今十八了,還沒有娶媳婦,只因家裡頭窮,城裡頭的姑娘都瞧不上這朱家。
父子兩人最後到底還是吃上了細白麵做出來的粗麵條,是衛三娘堅持要給丈夫跟兒子做的,幹了一夜的活兒,哪裡能只吃這點稀粥跟窩窩頭,不吃點細軟的東西補補身子怎麼行。
一斤細白麵用擀麵棍攤成粗麵條,灶上大鍋裡水燒滾了,將麵條全部丟進去,先燒大火煮,待麵條熟了後用小火燜,燜個一刻鐘再盛上來。滿滿兩大海碗,父子倆一人一碗,都悶頭大口吃,最後大碗碗底比清水洗過的還乾淨。
見父親跟哥哥餓成這副模樣,朱喜也顧不得母親情面了,抱怨道:“找人幫忙的時候,也真能厚著臉皮過來,如今活幹完了到了吃飯的點,就沒爹跟哥哥什麼事兒了。。。。。。娘,您也別怪女兒多嘴,若不是挨著女兒是晚輩,早就去他們家理論去了,他們欺負咱們的還少了!”
衛三娘心裡也是恨透了孃家人,可又能怎麼辦?那是自己的孃家,是自己的兄弟姐姐,難不成真斷了來往?
朱大見長女話說得不好,虎著臉訓斥道:“臭丫頭沒大沒小的,怎麼跟你娘說話的?去,將碗洗了。”又轉身來安慰自個兒媳婦道,“喜姐兒也是心疼我,這是哪能怪你呢?要怪就怪我,怪我沒本事。。。。。。”
“這些話往後可別再說了,你怎麼就沒本事了?你可比一般男人好上千倍百倍!”聽自己母親說相公沒本事她就很反感,她的男人哪裡能容別人說個不字,可那是自己母親,自己又如何理論?
“罷了,你跟祿哥兒累著了,先回屋歇著吧。”她望了望兩個大男人身上的髒衣裳,道,“這身衣裳都髒成這樣了,換下來吧。”
朱喜已經端著碗去了廚房,朱福作為朱家次女,主動提出幫忙洗衣裳。
衛三娘摸了摸次女腦袋,笑著道:“福姐兒身子才大好,碰不得水,你去帶著弟弟妹妹玩吧,娘來洗。”
朱福卻是一把將衣裳奪了過來,調皮地眨了眼睛道:“我都十三歲了,哪裡還是孩子,娘,從今晚上我不會貪玩了,我會幫爹孃做事賺錢的。而且,我一個人吃了那麼大隻雞,身子早就大好了。”又對暖姐兒道,“暖姐兒帶著弟弟去玩好不好?就去那邊玩兒。”
“好。。。。。。”暖姐兒填飽了肚子乖得很,她伸出肉手去牽弟弟的小手道,“壽哥兒,三姐帶著你去玩。”
壽哥兒也很乖,姐弟兩人攜手並肩,蹲在一邊牆角下找螞蟻。
待得爹爹跟哥哥進了屋子,朱福才牽起衛三孃的手來,那指頭都破了,朱福沒來由鼻子一酸,眼圈兒也紅了。
“娘,往後你要是想做些繡活貼補家用,也得顧著些身子。”朱福有些時候夜間起夜,就會見著孃親的房間亮著盞煤油燈,她偷偷趴在窗戶底下看過,便宜娘一個人在煤油燈下刺繡呢。
便宜娘不想叫便宜爹知道,就帶著福哥兒睡一間屋,讓便宜爹跟哥哥睡一屋。
朱福想著,這一家人都是非常靠譜的好人,自己在這一世,一定要好好闖出些名堂來照應著他們才行。
衛三娘面上有著溫柔婉約的笑意,她眼圈兒也紅了,卻是強忍著搖頭:“娘沒事,只要你們幾個好好的就行,娘苦些沒事。”說完抹了把臉,擠出笑來,“這天冷,你想洗衣裳也行,娘去給你燒些熱水去。”
說完話,衛三娘便往廚房裡面走去,朱福則將懷中抱著的衣裳狠狠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