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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沐蘭嫣亦是唏噓,幽幽嘆了一句。
趙文宛垂著眸子,想到冷氏那日對自己所為,知道真相後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可憐麼,確是可憐的,可對於一個害自己險些……的人,趙文宛給的同情有限。
“你打算怎麼做?”沐蘭嫣不由問道。
“我……暫時還未想到。”趙文宛拄著下巴,神色裡多了一抹茫然,在知道冷氏的際遇後,她原本的恨意裡多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隱晦滋味,心中竟有些煩亂。
涉及趙文宛的家事,沐蘭嫣也不好亂給了意見,只道讓她自己小心。兩人分開後,趙文宛攜著矛盾心思回了府中,冷氏那邊不見了動靜,想必是因著那人出現衝擊過大。
而那人……趙文宛想到他來府上的緣由,不禁垂了眸子深思了起來。
這日,明絮苑的丫鬟來了傳話,老夫人請大小姐過去一塊兒用午膳,道是臨海運了一批新鮮海貨過來,唐大廚做了頓全海宴。趙文宛換了衣裳過去,發現大家都在,除了出去應酬了的趙大老爺和住了駙馬府的趙元禮不在,難得到了個齊全。
老夫人身邊向來是給趙文宛留了空兒的,一瞅見人,就招了過去坐,一家人的家宴由老夫人做主坐了一桌兒,隨著菜餚一道道上來,不一會兒就滿當當地擺了一桌面。
因著之前老夫人發話不用拘束,席間吃飯便也輕鬆隨意許多。趙宏世連軸轉著忙了陣兒,難得抽空一道吃個飯,老夫人隨口問起,趙宏世不掩興奮地道了這些天的成果。
“城南有家酒樓因著主人經營不善,月月盈虧,難以維持,便以低價出售,我瞧著地段不錯,若是盤下,屆時再重新裝潢一番,掛上大哥的字兒,定不會差了的。”趙宏世說到興奮處卻突然一頓,“就是那家主人想到時候也留下,弄份活計,我還尚在考慮。”
趙文宛聞言脫口問了道,“四叔說的可是城南那家慶豐酒樓?近兩日總在門口守著的那個?”
這話一落,一直噙著笑替趙宏世佈菜的冷氏倏地僵了嘴角,就聽得趙宏世頗為意外道,“宛丫頭也曉得那家?”
隨後又接著道,“確是聽聞之前挺出名的,只是廚子走後才沒落了的。”
趙文宛啞了啞嗓子,沒想到還真叫那人搭上了四叔,慶豐酒樓,可不就是那人的麼,壓低價了的想在四叔店裡討個活計,日後難免不教冷氏瞧見……暗裡瞥了一眼冷氏的神色,顯然她亦是想到了。
“先前聽大哥提過,慶豐酒樓的松鼠鱖魚和蜜汁火方做得最是地道,就是沒這個口福。”趙文宛隨意掰扯了句。
“呵呵,等四叔的酒樓開起來,定給你找著會做的廚子,讓你一嘗所願。”
“那文宛就祝四叔酒樓趕快開張。”
“哈哈哈……”
說話間,趙文宛能感覺到冷氏的視線時不時地掃過,知道她對自己防備,只當了沒看到一般,走了會兒神了,心底暗作了決定。
待到飯畢,趙文宛跟在趙宏世身後一道出了明絮苑,臨到分道的岔口,趙文宛便提出想和趙宏世說點事兒,只道是不方便外人在的私事兒,趙宏世雖然詫異,卻還是依著她的要求單獨去了書房。
冷氏目送著兩人離開,袖下的手緊緊攥著帕子,自從見到那人已經讓她不眠不休了幾日,神經緊繃的快要將她逼到崩潰的邊緣,她的心狠狠顫動,劃過一抹不祥的預感,腿不聽使喚的就悄悄跟了上去,趙宏世和趙文宛已經入了書房,冷氏提著心將耳朵慢慢貼在了門縫。
“四叔……慶豐酒樓那家掌櫃不是個正經經商的……當年他……”
冷氏耳朵嗡嗡作響,已然聽不清任何話語,心猛地一抽,才發現自己等到這一刻竟是如此害怕。
“你且等著,別教我抓著一絲證據,否則,定叫闔府上下看清你真面目。若四叔知道他枕邊人如此惡毒,看還會不會像當初那樣護你!”
趙文宛當日話語迴旋耳畔,冷氏抱著身子不自禁地打了個顫,隨後便再也剋制不住地輕輕顫抖了起來。她定是知道了,埋了這麼多年的不堪要被攤在那人面前,她的夫君,那是她的天,她的命呀!若那人知曉後會如何看自己?會不會覺得自己很髒,又或者後悔……思緒紛擾,最終凝成實質恨意,統統指向一人。
沈貞娘,趙文宛,為何……為何要這麼逼我,冷氏幾乎是逃離般離開了苑子。
兩柱香的時辰悄然過去,冷氏面上恢復了淡然寧和的神色,其實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而已,顫抖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