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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裡快速地劃過一個念頭,這些人是有備而來的,而且是衝著自己來的。
而因著這片刻的停頓,顧四替趙文宛擋了一道,傷到了手臂,護起來有些吃力,然奇怪的是那些人圍攻著他們,對趙文宛卻並沒有下死手,似有活捉的意圖。
六人對二十幾人,本就懸殊,即便顧景行的手下都是以一敵十的好手,在這夜裡及山林環境不熟悉的情況下處處受制,不一會兒,顧四顧五帶著趙文宛就同他們失去了聯絡,身後只有追兵不斷。
趙文宛被護得滴水不漏,聽著身旁二人粗重呼吸便也曉得情況不大好,直到能看到停在不遠的馬車,咬牙道,“再撐一會兒,再撐一會兒就到了。”
就在離馬車還有一步之遙的地方,衝出幾人不費力氣地將已受重傷的顧四顧五打倒在地,速度之快,隨後擄了趙文宛在後脖子狠狠敲了下,塞到了路邊另一輛漆黑的馬車裡,車伕‘駕’的一聲,甩了一眾絕塵而去。
追出來的黑衣人得了候在原地的一名男子遞出的厚實銀票,滿意地笑了笑,揚手率人離開。
……
濃重的黑色瀰漫眼前,隱隱有一處橘黃暖色,帶著火的灼熱溫度,教趙文宛額頭冒出一層細密汗珠,自醒過來後慢慢恢復了昏過去前的記憶。伸手動了動,卻發現被牢牢捆著。
自己是被綁架了?!
屋子裡柴火燒著,發出嗶啵的聲音,趙文宛不由得望向聲音來源,試探著問道,“你們是誰,為何綁我,若是求財,不妨好好談談。”
良久,屋子裡並沒有人回應。
就在趙文宛以為自己被獨自關了一處時,一陣低低的,說不出鬼魅陰冷的笑聲響起,隨著木門吱呀一聲的開闔聲,就聽得一名女子的聲音道,“今兒個就便宜你們了。”
很快趙文宛眼前的黑布被取下,入目的就是幾名五大三粗,笑容猥瑣的粗壯漢子,那眼神上下溜過,不掩其中赤果果的慾望與興奮,而最初說話的那名女子已不在屋子裡。
趙文宛忍著噁心避開那些人的視線,只來得及看到門口一閃而過的丁香色裙袂,似乎在哪兒見過,來不及深想就對上眼前困境,目光倉皇掃過幾人衣著,像是山匪打扮,忙是道,“各位,無論那人叫你們做什麼,不過是圖個錢財的,再說沒什麼比錢來得實在,我家裡有錢,只要一封書信,就能有大筆贖金,而女兒家的最重聲譽,尤其是定國公府,定會壓下此事。我保證絕不會追究你們!”
“定國公府?當真是要多少就給多少,你說得可能作數?”其中一人似乎有些心動,問了一句。
“自然!”
就在趙文宛想要繼續遊說之時,就聽得一道聲音從隔壁清晰傳來,“嫌我給的錢少,就不怕你們的命短麼!跟她費什麼話,還不趕緊辦了。”
那幾名漢子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俱是露了驚恐神色,隨後不敢再遲疑,連連應了是。
趙文宛循著聲音來的方向看去,能瞧見牆面少了塊磚,聲音自然能夠傳遞清晰,而且格外耳熟。
一名壯漢最先有了動作,視線落在趙文宛身上,掛著色氣滿滿的猥瑣笑容往前了兩步,猛地一下撕開了趙文宛的領子,亦是在同一時刻,趙文宛終於想到了那聲音的主人,猛地凝向那處——“是你!”
***
一牆之隔,對面的情形一目瞭然。即便趙文宛猜出了是她又如何,如今這人還不是得在這些粗鄙之人身下遭受領辱,看著掙扎中的美豔面孔露出驚慌,待在隔壁房間細細欣賞的冷氏眼底漸漸染了猩紅。
元慶三年春分,沈貞娘與她二人踏青遊玩,馬車行至眉山半道突遇劫匪,隨侍拼死相護,因著是沈家的下人自然是護著沈貞娘多些,她緊緊挨著貞娘,馬車被毀,隨侍只拉了貞娘上馬,她把手伸給貞娘求她拉一把時,馬兒卻絕塵而去,皮毛在她指尖匆匆劃過。
她的那聲貞娘喊得撕心裂肺,馬背上被護得周全的女子是何表情?定然是隻顧自己逃命了罷。
對方人多勢眾,顯然是有備而來,讓沈貞娘逃了後便死死盯上了她,那些隨侍沒有留一個活口,獨獨將她綁上了山。從劫匪的對話中才隱約明白自己是作了貞孃的替死鬼,出錢那人與沈家有仇,想讓藉此羞辱,孰料讓沈貞娘逃脫,劫匪為了錢財便堵了她的嘴,將她當作沈貞娘依舊照計劃行事。
九曲十八彎的山坳,幾件破落茅草屋,她被扔到其中一間陰暗柴房,地上還有蟲子爬來爬去,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之後發生的,有人提了一盞油燈進來,隨手擱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