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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國公府的僕人早已準備了車馬和跟著的僕從。許奐身為人子,況且又是替許晦診治病情,自然是要跟去的。蔡國公夫人倒是也想跟著,不過後來一想,又覺得女眷跟過去太麻煩,也就罷了。倒是囑咐許奐一定要照顧好父親,招待好薛家世子。
於是一行人一路騎馬輕車簡從的到了上清觀。
彼時縹緲真人正在觀中佈道。薛衍等人被小道士引到待客的偏殿,喝過一杯清茶後,縹緲真人翩然而至。
瞧見薛衍過來,縹緲真人必然要調笑一番。其後又談了談孫仲禾與孫伯谷兩兄弟的近況,大家彼此敘過寒溫後,縹緲真人示意許晦伸出手來為他號脈。先是右手,而後是左手,寧神細診了越有一炷香的工夫,方才收手。
然後又捋須皺眉沉吟了半日工夫,方同許晦等人詳細講解病情。
卻是不大好。
蓋因許晦年輕的時候征戰沙場,留下的暗疾太多,身子又未能珍重保養,如今更是案牘勞形,過於操勞乃至舊疾復發。
至於所謂的傷寒咳疾,不過是表象罷了。本來倒也無事。卻讓那群庸醫胡亂診治了一回,反倒耽擱了。
還好薛衍發現的早,又煩請縹緲真人親自診斷一回,否則再拖延下去,恐有性命之憂。
聞聽縹緲真人之言,薛衍與許奐面面相覷。只見縹緲真人在眾人愣神間,已經筆走游龍,寫下了一道方子,吩咐許晦回去後務必一天三頓的服用,而且要靜養數月工夫,不能再耗費心神。
其後每隔半個月,都要來上清觀複診一回。縹緲真人會根據許晦的身體狀況,適時調整藥方的配伍。
許晦聞言,面上閃過一絲為難,卻只是含笑道謝。
薛衍明白,許晦身為永安帝的心腹臣子,且又是永安帝非常器重的謀士,當年跟著還是擎王的永安帝征戰南北,好容易建了從龍之功,如今永安帝大權在握,正是要大展身手的好時機。許晦不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也就罷了,又怎能允許自己因為身體的緣故暫且脫離朝堂。
可是縹緲真人這廂又要求他務必靜養,否則會有性命之憂。
這種狀況,簡直就是把命和前程攤在許晦面前,問他到底要哪個一般。關鍵是這前程也不只是許晦一個人的前程,那可是許家滿門的前程榮辱啊……
這種事情,就算是薛衍自己,真正事到臨頭,恐怕也難以抉擇。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如果許晦的病情真的到了性命攸關的田地,恐怕也不是許晦自己想不想抽身的問題了。
薛衍長嘆一聲,這種事情他不能替許晦做決定。只能在回家後給許攸去一封書信表明近況。而後薛衍又遵循永安帝的意思同縹緲真人說了可否入宮為太上皇和皇后診平安脈的意思。
縹緲真人皺了皺眉,沉吟半日,終也是同意了。
拜別過縹緲真人後,許晦一行人等一起返回長安城。回到蔡國公府上的時候,許晦的長子許奐少不得同母親交代了許晦的病情。蔡國公夫人自打年後,就覺得許晦的病情有些不大好,不然也不會幹吃藥而不見好。卻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嚴重。
當即捂著胸口有些反應不過來。而後回過神來,又想到若不是薛衍執意帶許晦去看縹緲真人,恐怕蔡國公的病真就耽誤了。此乃救命之恩,蔡國公夫人當即拉著薛衍的手好一陣道謝,又說許攸沒交錯薛衍這個朋友……此後又強留薛衍在府上用晚上,薛衍因惦記著家中父母,最終婉拒了。
蔡國公夫人倒是戀戀不捨,將人親自送到二門上,又囑咐薛衍無事常來,眼見薛衍被許奐引著出了蔡國公府,再瞧不見人影兒,這才回轉。
薛衍回到家的時候,平陽長公主與衛國公夫婦少不得也問了兩嘴,待聽到縹緲真人的意思後,不覺唏噓感嘆一回。
永安帝聽到許晦的病情之後,也不由得大吃一驚。原本裴籍辭了左僕射的職位,永安帝還想著提拔方玄懿為左僕射,由許晦擔任右僕射,如今許晦舊疾復發,縹緲真人都說倘若再勞心勞力恐有性命之憂。
許晦乃是永安帝的潛邸舊臣,更是永安帝最為器重的謀士之一。如今乍然聽聞許晦之事,永安帝也覺得頭疼。
很明顯,許晦的病情打亂了永安帝原本對朝堂勢力的部署。
翌日,縹緲真人依照約定來衛國公府拜訪。薛衍帶著人,先到興慶宮給太上皇把平安脈,次後又到立政殿給皇后把平安脈,都不過是些上了年紀,且疏於保養的小毛病。縹緲真人針對兩人的脈案分別給了一份保養的方子,並一套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