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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暢,四海各國都不敢來往,加上朝廷不理,官吏無能,真真叫人灰心……當初來到京中,本也並沒存多大所願,不料正大人致力海疆之事,正如滿目黑暗之中見一燈火光。”
慕寧瑄倒的確是富可敵國,當初也自有一隊浩大船隊以及護衛罷了,然而他縱然能自倭人跟海匪叢中突圍而出,航行各國,然而因舜水軍弱勢,各國不免冷眼。
以至於後來大舜又行海禁,因此縱然海上遼闊無垠,卻竟然是寸步難行了。
一直等到今日,終於復揚眉吐氣。
慕寧瑄說到這裡,頗為感慨,長長地吁了口氣道:“今日大舜水師初見起色,海外各國亦重又來朝,豈不叫人振奮?在民在商,慕某也始終都是大舜子民,也始終銘感大人之恩德在心。”
唐毅聞言笑笑,抬手在他臂上輕輕一拍:“慕掌櫃能有這份心懷,也不枉我舉薦之意了,既如此,且先祝海行順暢,早日歸來如何?”
慕寧瑄躬身還禮:“必然如此。”
如此一年之後,沿海各地戰船統共起來,已經有一千八百餘艘,可見再過四年,必然過三千無礙。
海防煥然一新,流露出兵強船壯的氣象來。
皇帝又下旨,定在來年五月,命沿海十一地水師各派兵力,組成千艘戰船,於沿海各國航行來往,一來是為了彰顯海防之力,同各國互通有無,二來也自有威懾之意。
那日,大舜水軍船隻出海之時,浩浩蕩蕩的船隊行於遼闊海面之上,極大的旗號迎風招展,金色的陽光照在那“舜”字之上,威武光明,眾國懾服。
是年,卻也有一人從泉州回來京中。
凌絕在朝堂上面聖之後,又順序去賢王府拜見,而後便又去見過唐毅。
原來近來,泉州之事終於蕩平,重選能吏良將,調集戰船,在流求海上一帶,同倭人海賊連番交手,最終敵人敗退。
在流求小王請求之下,又將大舜水軍二百艘戰船,連同水軍兩千人駐紮在流求島上,以保萬無一失。
流求小國去了海匪跟倭人之苦,舉國歡騰,又也派了使者進京謝恩。
經過這外派的一番歷練,昔日如璞玉似的少年,如今卻已經打磨出一種叫人無法輕視的光華來,其行事態度,應答言談,並不似唐毅,卻自另有一番令人敬服的氣質。
凌絕口述過後,便告辭出府,這才自回凌府同家人團聚。
唐毅送他去了,垂眸想了半晌,不由一笑,如感慨,如欣慰,如釋然。
又過月餘,這日,唐毅自外頭回來,微皺雙眉,負手踱步進了書房。
懷真正叫丫鬟送了湯水來,見他如此,知道必有愁事,便問道:“是怎麼了?”
唐毅抬頭看她,嘆了幾聲,終於黯然說道:“近來詹民國新王登基,早送了國書前來……我大概又要出使去了。”
懷真心頭一顫,自打他從海疆回來,終究安安穩穩甜甜蜜蜜地過了這近兩年時光,都忘了分開是何等悽惶了,然而畢竟知道這是他的本職,又怎好因私廢公,又絆扯他呢?
懷真便只當若無其事的,笑道:“你既然坐在這個位子上,自然就知道免不了的……好歹過了這許久才派你出使,已經是好的了呢。”
唐毅挑了挑眉:“你捨得麼?”
懷真道:“哪裡是我捨得不捨得能決定的?罷了,先喝了這湯。”
唐毅一瞧,又是鱔魚湯,不由苦笑道:“喝了一年多了,每日必有,已經該好了罷?”
果然,因懷真調理得當,這兩年時光裡,他髮鬢中的白髮減退大半,如今不仔細看,倒也瞧不出來什麼了。
然而縱然是再美味的湯水,連著喝一個月,也會叫人膩歪,何況他連喝了兩年呢?竟比苦藥還難喝幾分。
這也是唐毅心性跟常人不同,又感念懷真之意,故而竟咬牙不棄而已。
懷真聞言,白他一眼,因想著他又要遠行,還不知是什麼光景呢,自然心裡又是悽然,又且暗憤,便故意道:“別拖懶,快喝了,少一口都不成。”說著,故意地又撒了一把黑芝麻在湯裡。
唐毅唉聲嘆氣,到底端起來,愁眉苦臉地喝了,懷真見他喝苦藥一般,才抿嘴笑了,忽地又想起小瑾兒跟神佑,便又轉笑為憂,低低道:“你走不打緊,他們兩個,又要想念你了。”見他唇上沾了一顆芝麻,便掏出帕子,又給他輕輕拭去。
唐毅眯起雙眸,任由她動作,心中格外受用,又思忖著道:“這個你不必擔心,你也知道的,若我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