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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真聽唐毅說罷,也點頭稱許,想了會兒,便道:“你當真一點兒也看不見前世之情麼?”
唐毅笑道:“說來也怪,我好歹也算是當事之人,竟一點兒也不知的。難道是這物知道我從沙羅強奪了它,故而仇視我、才不肯給我看的?”
懷真本是正經話,聽他開起玩笑來,便笑道:“呸,誰知道呢,許是看三爺威重,它也怕了你,故而不敢給你看也是有的。”
懷真雖是無心頑話,誰知卻歪打正著。
唐毅原本是個最定心固性之人,有道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極少有什麼神思浮動、六心不穩之時。
噬月輪雖有別樣之能,然所影響者,一來是跟己息息相關者,譬如凌絕,以及因此而得以再生一世的凌景深跟懷真,二來,則是那牽連其中,心智單弱,極容易被外物所迷惑的……
唐毅只當是玩笑話,便將她按住道:“我如何是威重?難道不是恩重?”
懷真見他目光爍爍,又看自己,不覺紅了臉,啐道:“也不是恩重,是……”到底說不出那個字來,就垂了眼皮,只是偷笑。
唐毅壓了下來,在耳畔輕聲道:“不錯,然而我只是對娘子才……”說話間,便在耳畔輕輕吻落,一路順著往下而去。
是夜,兩人不免又恩愛無邊,纏綿半宿,方才相擁而眠。
懷真一則勞累,二來因想著大事已經解決,這引發所有事端的噬月輪如今又要重歸沙羅了,一時放寬心神,便帶笑甜睡過去。
誰知睡到半宿,便復做起噩夢來,只夢見一雙孩子的手,握著那噬月輪,彷彿是玩耍似的,起初尚咯咯地笑,然後,卻又不知為何,竟嚎啕大哭起來,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懷真依稀知道那孩子是誰,可又不敢認,只是難過的落淚。
然而逐漸地,便見那一團血紅散開,將那孩子也吞噬其中,身形漸漸消失。
懷真恐懼起來,跌跌撞撞奔過去,將那孩子抱在懷中,然而不管她如何努力,卻總是抱不到那孩子,懷中空落落地,如抱一團輕煙。
眼睜睜看著失去再不可得,懷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竟沉於夢境,無法自拔。
直到耳畔聽到唐毅的聲音:“懷真!”焦急憂慮,連聲呼喚。
懷真在夢境之中醒悟是夢,忙竭力一掙,才驚醒過來。
唐毅緊緊盯著她,早將她用力抱入懷中:“怎麼了,如何又做噩夢了?”他方才隱隱覺得懷中人掙扎不安,立時醒來,見她是這個模樣,便知道是被夢魘住了,卻怎麼也叫不醒似的,此刻見她終究醒來,才算鬆了口氣。
懷真捂著嘴,不能出聲,只是膽戰心驚,淚落不止。
唐毅只覺得她渾身冰涼,便抬手在她背上輕撫安慰,一邊溫聲道:“是做了什麼噩夢?不必怕,我在懷真身邊兒呢。”
懷真聽著他溫柔安撫,耳畔不覺又響起那孩子的哭叫聲響,便喚道:“三爺……”
唐毅“嗯”了聲:“我在呢。”
懷真思來想去,便流著淚咬牙道:“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三爺。”
唐毅頓了頓,才輕聲問道:“是說……‘霄兒’嗎?”
懷真一顫,猛地抬頭看他,唐毅柔聲道:“你方才做夢,便喊著‘霄兒’。”
——且唐毅自也不會忘記,當初在凌府,凌絕手持噬月輪的時候,便也特意提起“霄兒”,當時凌霄就在身邊,唐毅自然不會單純的以為,他指的是凌霄而已。
他心裡雖有猜測,只是不說罷了。
懷真將苦淚嚥下,眼神有些怔忪,喃喃說道:“是霄兒。可……並不是現在的凌霄,我起初……不知道,後來才……逐漸想起來的。”
唐毅垂眸看她,便將遮在她額前髮絲撥開,又抹去她眼角的淚,仍是波瀾不驚,溫聲勸道:“不打緊,你若不想提,那就不必說,你若願意告訴,我自然願意聽。”
懷真聽著他的聲音,定睛細看他片刻,心頭驚悸才慢慢平復。
當初……很久之前,兩人才成親之後她回到應公府,夜間留宿,便曾夢見有個酷似凌霄的孩子,向著她奔來。
後來不知如何,又曾看見自己孤零零地在一所房間內……輾轉反覆、瀕臨絕境似的,正無法自處,見凌絕匆匆趕了來。
又有一次的夢境中,那孩子曾哭著說“娘不要我了”。
當時,懷真並不懂這些到底是何意,因為她並沒有有關此類的任何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