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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看到他與冉凝拉拉扯扯,傳到趙家耳朵裡,他的打算可就泡湯了。
冉凝也沒再理他,帶著碧竹離開了。
冉家祠堂內,俞氏正坐在小桌前抄錄女則。因為祠堂乃清淨之地,不宜濃妝豔抹,所以俞氏只是簡單地盤了發,帶了一支素銀簪子,素面朝天的臉比平時多了幾分憔悴,但主母的架勢卻絲毫未減。
門從外面開啟,冉姌提著食盒走了進來,看到憔悴的母親忍不住紅了眼。
俞氏抬頭看到冉姌,放下手上的毛筆,笑道:“姌兒來了?快過來,讓為娘看看。”
“母親。”冉姌快步走過去,跪坐在俞氏身邊,食盒被放到了一邊,“女兒不孝,暫時無法讓父親放您出去。”
“無妨。”俞氏笑著摸了摸冉姌嬌嫩的臉,說:“娘也正好在這裡圖個清淨。”
冉姌把眼淚眨了回去,說:“母親,我帶了些廚房新做的小點心,您嚐嚐。”說著便開啟食盒,將裡面的東西逐一擺到桌上。
俞氏即使被禁足,那也是府上主母,只要名位還在,下人們也不敢怠慢,只是在這祠堂中,衣食必為素,以示對祖宗恭敬。冉姌來探望原是不許的,但她是嫡姑娘,也沒人真敢攔她,只要她帶來的東西不違背規矩,奴僕們也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罷。
俞氏吃了塊點心就沒再動了,本關在這裡加上天氣又熱,她本就胃口不佳,吃一塊也只是讓女兒放心而已。
“母親,你這是何必呢?”冉姌給俞氏倒了杯茶,說道:“冉凝沒了祖父撐腰,那就是連草芥也不如,您何必為了她,傷了您與父親多年的感情?”
俞氏微微嘆了口氣,目光落在遠處,“每每看到冉凝,都讓我想起袁氏那個賤人,我這心就跟被火燒著一樣的難受。”
“那袁氏早點死透了,現在恐怕邊骨頭渣滓都沒剩下,您何必再去在意一個死人呢?”冉姌對袁氏並沒有什麼印象,但每每看到母親那樣痛恨袁氏,自己也不禁跟著痛恨起來,畢竟如果沒有袁氏,母親也不會那麼生氣。而這種厭惡也逐漸蔓延到了冉凝身上。但她還是覺得母親這件的做法很不值得。
“袁氏那個賤婦害我被人恥笑,這口氣就算她死了,我也咽不下。”俞氏眼裡帶著揮不去的恨意。
當年俞氏與現在的萬平伯冉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的婚。南靖對俞氏雖談不上多喜愛,但也是相敬入賓的。俞氏有孕後,因不能伺候冉靖,便給他納了一房妾氏,就是現在的趙氏。俞氏善妒,原本冉靖納趙氏她就不很滿,但因當時她還是個無子傍身的媳婦,懷的那胎也不知男女,所以不得不忍了這口氣,想等著自己生下兒子再收拾趙氏。
結果兒子是生了,可她一心忙著照顧兒子,趙氏沒處理了,冉靖又將袁氏抬進了門。袁氏漂亮,又投冉靖所好,擅長樂器,冉靖對袁氏的寵愛更甚,甚至可算專寵。除了每月初一、十五到俞氏房中外,大部分時間都留在袁氏房中,而在袁氏不便的那幾日,冉靖也通常是去趙氏那裡,而不到俞氏那兒,這讓俞氏的妒意更重了。
袁氏向來低調,可儘管如此,又只是個妾氏,但冉靖對她的寵愛一度被傳為美談,雖偶有寵妾滅妻這樣的話傳出,但冉靖並未提過休俞氏一事,俞氏也依舊掌管他們這一房的事,袁氏在家中更是半點權力也沒有,所以這種話很快就被壓了下去。俞氏作為正室,難免要與一些夫人們往來交際。一些本就看不慣俞氏善妒卻又裝作善意大度的人就會拿袁氏出來說事,看似在羨慕袁氏與冉靖感情深厚,實際是在諷刺俞氏求人不得。
俞氏雖然表面不動聲色,但這一筆筆賬早就被她記在心裡了。不過袁氏也是福薄,生了冉凝沒多久就去了。俞氏原本覺得可以鬆口氣了,沒想到冉靖卻宣佈從此不再納妾,這不禁讓人再次感嘆冉靖對袁氏的深情,而俞氏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個耳光,又疼又難堪,於是俞氏又將恨意轉嫁到了冉凝身上,可冉凝有老萬平伯護著,她也不敢放肆地做什麼手腳。
至於趙氏,由於趙家越發得聖心,俞氏也不敢真拿趙氏如何。甚至把錯過收拾趙氏的好事機一事也怨到了袁氏頭上,繼而更恨冉凝了。
這些往事每每想起,都讓俞氏覺得像是有人在她心上一刀一刀地划著。俞氏抬手摸了摸冉姌的臉蛋兒,說道:“我這輩子大約也就如此了。但姌兒,母親絕對不會讓冉筱和冉凝過得比你好,你要為為娘爭氣。”
“是,女兒知道。”冉姌應道。
這一點上冉姌十足地遺傳了俞氏,她見不得冉筱和冉凝過得比她好,雖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