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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凝開啟一看,上面只寫了一句話——找個理由去城外禪音寺小住幾日。
落款是鍾溯,還有鍾溯的印章。鍾溯的字寫得很漂亮,不似一般的武將,總會略顯潦草。冉凝覺得字如其人的同時,也感慨鍾溯的細心,若沒有這枚印章,她恐怕會抱著幾分懷疑。即使她未見過鍾溯的印章,但能想到落印的,自然是把她的疑慮和擔憂都算在心裡的。
冉凝將字條折成一指寬,然後讓碧竹取來燭火,當著黑衣人的面將字條燒了個乾淨,說道:“回去回你主子,說我知道了,明日便向家中提。”
冉凝知道,這種字條是不能留的,即使什麼都沒有,讓人發現也會認為她不檢點。而且這張字條可能關係到芝兒一案,冉凝就更不可能留了,萬一被人發現,說不定會倒打一耙。
“是,屬下告退。”說完,黑衣人一閃身便沒了蹤影。
有過鍾溯的那一回,碧竹現在對人一閃就沒影已經有點習慣了,只是湊到冉凝身邊,小聲笑道:“未來姑爺手下的人果然個個身手不凡。”
冉凝敲了敲她的小腦袋,說道:“只是輕功而已,哪裡看得出真身手?”
“反正奴婢就是看得出來。”碧竹得意地揚著小腦袋,一臉“我家姑爺很棒”的表情。
次日一早,冉凝向俞氏請安後,去了萬平伯的書房。以自己前此日子遇到兇案,恐沾染不吉,想在婚前到禪音寺小住一陣,進香祈福,抄錄佛經,保日後平安為由,請萬平伯應允。
萬平伯想想,也覺得此事不吉,還是應該祈福一番為好。再加上這陣子關於那起兇案的傳言不斷,讓冉凝都避一避好,便同意了。他同意了,俞氏自然就失去了反對權,只能派人給冉凝打點行裝,好生送到她到禪音寺去。
為了表達誠心,冉凝要求不要帶侍衛過去,以免衝撞了佛祖,只她和碧竹,再帶兩個粗使丫鬟就可以了。萬平伯也同意了,於是一行人簡裝前往禪音寺。
禪音寺位於北郊,香火向來旺盛,上到達官貴人,下到平民百姓,都喜歡到這裡來進香祈福,覺得這裡的佛祖十分靈驗,而且來回也方便,乘馬車只需要半個時間,徒步也僅需要一個時辰而已。
禪音寺接納住宿,也提供齋飯,香客只需交少量的香油錢便可。而一些乞丐、饑民,寺中會免費提供吃食,只是量有限,不可能惠及全城乞丐和饑民。
冉凝下車後,便有小沙彌迎了上來,說道:“阿彌陀佛,施主是要上香嗎?”
這裡有很多小沙彌,在人多的時候幫著接待一下香客,給他們指路或者解決問題。
冉凝雙手合十,說道:“是的,小師父,我們要在寺中暫住幾日,不知可還有房間?”
“有的,施主請隨我來。”小沙彌在前面帶路,引著冉凝一行往後院走去。
禪音寺的後院分為三部分,左邊為男香客的住處,右邊是女香客的,中間是寺中僧人的住處以及大小數個禪房,這想也最大限度的避免了女香客被男香客衝撞的可能。
小沙彌透過冉凝的衣著和帶的丫鬟大概能猜出她應該是哪家的小姐,所以給她安排了一個獨門的院子。這個院子不大,一共三房,足夠她們住了。
“有勞小師父了。”冉凝說道。
“施主無須客氣。待施主收拾好行李,到前面登記一下即可。”小沙彌說道。
“好。”冉凝點點頭。寺裡做登記,主要是為了記錄哪些房間有香客住了,以免安排錯了房間,徒惹尷尬。
“那小僧先出去了。”說完,小沙彌合手行了僧禮,就轉身離開了。
碧竹給冉凝倒上茶後,吩咐兩個粗使丫鬟將行禮收拾妥當,自己則去了前面登記,順便交一些香油錢。
冉凝坐在桌前,看著門外被微風吹動的樹葉,這種禪寺中的安靜更容易讓人平心靜氣。在安靜中,冉凝不禁在想,鍾溯會不會也住進來了?不過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對一心向佛的人來說,在戰場上殺人無數的鐘溯可謂是滿身罪孽,並不適合來祭拜。其實冉凝相信只要人肯向善,佛祖會寬恕一切罪孽,不能寬恕別人的只有人而已。
碧竹回來時,給冉凝帶回了佛經和文房四寶,這些是冉凝要用來抄錄經書的,不可怠慢。
就這樣,冉凝開始了單調卻充實的寺院生活。平時也並無人來打擾她們,齋飯小沙彌會送過來,冉凝每天就是去前殿祈福,回房間抄錄經書,在住持大師有空時會去與其討論佛法……這樣修身養性,也讓冉凝的心境更加平和了。
這日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