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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流血,還是在我的世界裡殺掉世界之主?”
安敘並沒有開口,她用別的東西做出了回答。她張開的手掌一把合攏,天空中的雲便像被巨手握緊。方圓百里,方圓千里,方圓萬里的高空都出現了扭曲,空間的劇變肉眼不可見,只能看見雲層被攪爛,飛鳥一聲不吭地被擠壓成碎片。諾亞身邊出現了細微的波動,波動轉瞬間無影無蹤。
“不要異想天開了。”半空中的司鐸伸出了手,“在這個世界裡,我便是唯一的真神。”
他手中有一隻碗。
諾亞手掌反轉,那隻碗便傾覆,其中無法描述的內容物倒了出來,源源不斷,如同傾盆大雨。不知何時,地上的人們已經醒來,他們抬頭望著天空,那些不信奉舊教會與諾亞的,頭上便生出瘡來。
同時,落了這雨水的江河湖海就變成了鮮紅色,像死人的血,水中的所有活物都死去了。滿月落了這雨水,竟然冒出了灼熱的光,比夏日的太陽還要烤人。閃電、巨響、雷擊和大地震再度甦醒,輪流制造著災害,山谷與島嶼都在這震盪中失去了蹤跡。巨大冰雹四處墜落,這些災害互不影響,每個都收割著地上的生命。
一切正如啟示錄上七天使傾倒的七個碗,同時,這雨水要向銀髮銀眼的敵基督身上附來,因為“預言”說這憤怒的酒將灼燒神之敵的座位,神之敵的國就要黑暗,人因疼痛就咬自己的舌頭。安娜公爵的城池將要裂為三段,敢與她做同盟的城也都要倒塌。
但天啟卡在了這一步上。
“異想天開?”安敘說,“這種大言不慚的話,對著真把你當神的傻瓜說吧。”
鮮紅色的水變淡,變成了粉紅色,那種粉撲撲的色彩如同深閨omega用的腮紅。這顏色在水面上繞了一圈,化作無數只粉紅色的火烈鳥,撲稜撲稜地飛走了,留下清澈的江河湖海。滿月上大日似的高熱未熄,周圍卻響起一陣節奏感強烈的怪異音樂,這輪紅月轉過臉來,上面居然戴著一副巨大的墨鏡,構成了一張可笑的面孔,還吹口哨——吹口哨?!閃電開始咔嚓咔嚓地打光,巨響、雷擊、地震甚至冰雹墜落的聲音都合奏成了一首歡快的搖滾樂,陷落的山和島刷地伸出地面,又刷地縮回去,合著搖滾樂的節奏進進出出,頗有某些現實魔幻主義音樂遊戲的風範。
當然,作為宗教音樂鐵桿粉絲的諾亞,看起來完全無法欣賞這種現代樂。
他的臉陰沉得要滴水,而這個變得太過喧囂的世界碎裂了。
安敘大笑出聲。
諾亞已經變得相當強大,他不需要諸多暗示,就能將人拉入幻境,讓幻境按照他所期望的方向發展。諾亞還十分聰明,他甚至利用了安敘對他的瞭解,將自己的表演慾和引導方向的暗示不動聲色地混合在一起,他們看似廢話的交談實為暗藏殺機的交鋒。諾亞說的話,只要相信了一點點,他的荒誕宣言就會真正變成現實。
所相信的,即為真實,精神領域是個完全唯心主義的世界。安敘剛利用他們都知道舊聖經這一點擺了諾亞一道,諾亞就企圖利用這個反將一軍。他想借用啟示錄的不可破解感,將安敘引入局中。
但諾亞弄錯了一點,同樣知道舊聖經的安敘,完全沒把啟示錄當一回事。
一個從藉著宗教典故刷逼格的遊戲裡知道啟示錄的無神論者,你指望她多敬畏末日審判?
苦心營造出來的末日氣氛已經一點不剩,除了氣急敗壞地解除幻境重來,諾亞沒有別的選擇,除非他願意在鄉村搖滾樂和廣場舞的動次打次中封神——這種崇尚宗教美學的完美主義,做得到有個鬼啦。
“浪費時間。”諾亞說,“你真的以為我的力量只能在幻境中達成?繼續吧,或許下一次你停下攻擊的時候,會發現下面的人真的因為你而死。”
“說得好像你本來不打算殺他們一樣。”
“我不會殺死我的信徒,還要讓他們在我的光輝之國中永永遠遠幸福生活。”諾亞眯起了眼睛,“而你,只會帶給他們不幸的死亡。”
安敘沒有為這顛倒黑白的話發出嘲笑來,因為有些人無法理解,也不必去理解。她只是眨了眨眼睛,突然轉換了話題。
“你準備好了嗎?”她說:“又在拖延時間蓄力的諾亞先生?”
諾亞張開了嘴巴,卻被安敘打斷了。她壓根不等諾亞開口,只是說:“無所謂了。反正……生病要好好吃藥啊。”
諾亞睜開了眼睛。
他看到一片白光,不是燈火,倒像他製造出來的光輝,能驅散黑暗,將窗戶緊閉的室內照得燈火輝煌